旅行中的那些事儿 (恶意篇)

2017年暑假,我们来了一个云南扫荡游,后来还波及到了四川稻城。

昆明,大理一路无话,直至来到了恶名昭著的丽江。2000年左右来的那次,丽江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之好,景色清明,民风淳朴,民族特色鲜明。四方街热烈奔放的狂欢及狂欢过后大水漫灌,冲刷一切污迹的美好故事让人神往不已。

可是,时隔几年,商业化极其严重的丽江当天便给我们上了极其商业的一课。到丽江是傍晚,吃了一顿主菜为腊肉的丽江特色晚餐,喝了餐馆自酿的玫瑰酒,吃饭的间隙还花了80块钱,让搭讪的丽江流浪画家给佳音画了一张素描画像,一切都沿着文艺浪漫的调调进行着。然后,在极其拥挤的人潮中,我们挤往中心四方街,街中心有一个非常大的商店,售卖所有景区都有的那些各类饰物、工艺品之类,逢店必进的佳音又兴奋地跑进去,看好了一种老式怀表,带着长链子的那种,精挑细选了一个,付钱,心满意足地挂在了脖子上。我们走出店门,打算到大水车那里逛一圈,可没走5米,佳音忽然大叫,妈妈,我的怀表没了,我一看,佳音手里只拎住一只长链子,怀表已无踪影。仔细看,原来是链子的挂钩松了,怀表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我们赶紧在地上寻找,可是根本毫无踪影。我们俩去到店里,找到卖货给我们的店员,投诉表链的劣质。店员找到店主解决。店主说:我们给你换一个。好啊,我们想,那就去挑一个吧。但他接下来说:你们得把原来的那个还过来才能换。可是丢了,我们找不回来了呀。那就不能换。他漠然地转向其他熙熙攘攘的游客。我们俩真是出离愤怒了。尤其是我,真难以想象,当时的我对着他大吼大叫,他丝毫不为所动,象没听见我的控诉一样,继续向游客售卖着商品。其他买家也象猪油蒙了心,我的质量投诉一点也没动摇他们购物的心,都还在那儿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交谈着,往购物篮里放着这样那样的东西。人们在旅行途中,都象变了个人。我不认识我自己了,也不认识他人。

后来我忽然醒悟,把链子摔给那人,拉着佳音走了。面对这种现象,我无力改变什么,无论我怎么坚持。如果商人的眼里只有利,你做什么都是软弱的,无用的。

无心情再远走,我们就沿原路回客栈,毕竟次日要去束河古镇,我们要养精蓄锐。

客栈是一对年轻夫妇经营,女主人利落善言,见我们回去,殷勤邀请落座,给我们泡茶喝,见她如此热情好客,我也兴起,把在大理买的凤庆红茶拿出来让她试泡。喝茶间,她细问我们都是要到哪儿去玩儿,跟她说接下来的行程是束河古镇,虎跳峡,泸沽湖,香格里拉等。她说:不去拉市海去玩吗?这是丽江最热的线路,在那儿划划船,吃个烧烤什么的老好了。我们这海边来的对船啊水啊烧烤啊什么的还真不感兴趣,再说我最怕的就是那种热门景点,人群熙攘,多么烦人!我热切向往的是那些人迹罕至,天远地偏的地方。她见我们沉吟不语,便拿出一张纸来说,这是一日游介绍,你们要去可以在我这里报名。委婉拒绝了,说次日的行程是束河古镇。但见她神色顿时淡下来。正好有新房客进门来,她便用阿庆嫂那种袭人的热情招呼过来新客人,一句话也不跟我们说了。尴尬坐了一会儿,我们讪讪拿起自己的凤庆红茶,回房休息了。

接下来的束河,泸沽湖,虎跳峡,皆一路无话。

在香格里拉镇,我们住的客栈叫九只獒,中年胖大男老板会会儿地抱着一只小哈叭狗,后来的很长时间,我和佳音都会用“九只獒”和“哈叭狗”这个梗来欢笑一番。男老板给我们找的去往迪庆的香格里拉司机,跟我们收了不菲的车费,又成功利用一张憨厚、人畜无欺的脸卖给了我们一点也没用着的氧气瓶(后来我们送给了另一个出租车司机),带我们租了昂贵的羽绒服。他给我们讲了活佛转世的故事,还让我知道了藏人是只有名没有姓的,比如他。如果在我们身上挣点钱能改善一些他的生活,我们倒是高兴的。

稻城亚丁游完,身心俱疲,高海拔让人虚弱无力,几十米的牛奶海上山路要走1小时。下得山来,明知当天去往稻城县,次日去稻城亚丁机场比较从容,可仍没挣脱对安逸的渴望,仍然住在了景区附近的酒店里,打算次日早晨打车去稻城县城的一个宾馆,那里有开往机场的班车。

第二天,打了当地的面包车,司机是一个说生硬普通话的藏族青年,看着他那黑红的脸膛,莫名觉得他憨厚可信,跟他说了我们的行程,让他要在机场巴士出发前送我们到那里。他不置可否。果然路上各种磨蹭,一会儿说不能超速,一会儿说得绕个路。半路上还跟我说如果赶不上班车,加200块钱可以送我们到机场。我很气愤,默不作声。

果然,我们成功地错过了机场班车。

我打定主意,误了航班也不任他宰割。我请稻城宾馆前台给我们联系了一辆出租车,出宾馆门,从车窗望出去,看到他的小面包车喷一缕黑烟,怅然而去,心想:但愿能给你一个教训,对别人不心怀善意,别人也便不能给你反馈善意。

富足地方的人多怀善意。这便如孟子说的:仓廪实而知礼节。

可是,我分明看到,好多地方的人,物质已不穷,可心是穷的。


野花遍地的香格里拉


佳音和途中认识的武汉新朋友


小布达拉宫-松赞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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