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来了个小小的我,小小的我……”这歌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正流行,也正是我的真实写照。我的到来与众不同,赤裸裸的来到人间不带一点哭声,光溜溜的不带一根头发,一只大点的鞋就能把我容下。那时全家人都不看好我能活下来,包在棉花里等待着我停止呼吸,可我奇迹般的活下来了。这个小我的到来真不容易啊!
随着一天天长大,我与同龄孩子相比就是小,可人小心不小,每天带领一群小孩在我家院子里搭台唱戏。一支板凳横在中间就分开了前后台,穿着妈妈的衣服真像戏袍,袖子一甩咿咿呀呀的唱着,时常引得一群大人在脑畔上观望。我们一看到有人立马收场羞得躲到门边,等人都走散了在出来演唱。一会唱戏一会哭爹妈,并饭饭拦窑窑,把整个院子脏踏的不成模样。一听到爸妈下地回来赶快收拾残局,让孩子们各回各家,我拿起扫帚胡乱的打扫着,生怕大人骂,可能那时小爸妈也不怎么打骂。
再大点到七八岁时,我就能帮家里洗锅做饭了。人小够不着锅台就站在板凳上,脖子上围着我妈的围裙,几乎踩到了脚底,小手洗大碗,一不留神碗就滑走了,不知有多少碗盆毁在了我的手上,也没少挨骂。记得有一次和我哥做饭,他烧火我切土豆竟然切在无名指上,骨肉分离真是十指连心呢,疼得我几晚上没睡好。不过告别洗锅的日子也蛮好的啊,无名指让你受累了。
该到上学的年龄了,爸妈就不用我在照看妹妹,可以去学校了。我那时真高兴,背着我妈用布头拼凑的花书包一蹦一跳的去上学了。那个时候的上学时间和现在不一样,与农村人的作息一致。每天天不亮就去上学,爸妈下地我上学。
我生来是左撇子,因为写字时常遭受老师的棍棒敲打,左手时常是肿的一愣一愣吃饭握不住筷子。经过长时间的拷打终于右手上任了,才有了我今天的右手写字。那时老师打的特疼,疼的我直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学校早已放学没有一个人影,迷迷糊糊背起书包就往回跑,除了夕阳晒在屁股上感到点温暖全身凉嗦嗦的。
小学四年我在村里读完,读五年级时有位好心人到我校参观,看了我的作文觉得我应该到好点的学校去学习。我爸知道自己的女儿,也没多思考就把我送到了二三十里外的乡镇读寄宿制重点班。那时我才十周岁,就要远离父母开始自己独立的生活。由于自己小受年龄大的同宿舍的欺负,宿舍长更残忍,晚上下自习要立马睡觉,谁要是放个屁都要站在墙角受罚。每星期我就盼望星期五,一到那天我的心早就飞回家了。一放学狂奔着往家跑,像脱笼的小鸟,别提有多高兴,五天在校受到的苦都抛在脑后,只想着回家。不管风吹雨打还是严寒酷暑都阻挡不了我的回家,每个星期在二三十里的山路上徘徊一次,有时遇到发大水下大雪我们都会冒着危险回家。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初中毕业,初中的生活更艰苦,住的寒窑手脚都冻得起了脓疱,鞋脱下穿不上,吃得都不如现在的猪食。每当回家爸妈就想方设法为我们兄妹俩熬药清洗伤口,可还没愈合又要去上学了,这样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小小的我终于挺过来了。我当时想不为别的,也要为我受过的这些罪争口气,我在94年毕业跨入了师范大门,从此告别了那不堪回首的初中生活。
进入师范,一切就好多了,唯一缺的就是钱。我班我就是小的,不管从年龄还是个头都不及别人。体育老师担心我体育会不及格,音乐老师怕我乐理不过关,可小小的我那时只知道学习、锻炼。别人以为有了铁饭碗不需要努力了,而我却不这样认为,星期天都在教室学习。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体育及格音乐过关,让老师刮目相看。师范三年我最怕的就是语文老师的不温不愠,一进教室不看学生一眼,用鸡毛掸子打扫完讲台慢悠悠的坐下才开始讲课。一讲课就让回答问题,一回答问题就会说来把咱们的小不点找出来让说说,几乎每节课我都逃不过他的点名。那时我在想我爸干嘛要给我起个带晓得名,有那么多好听的名字非叫这个,他把我可坑住了。
美好的时光就是短暂,师范三年还没来得及享受就结束了,本来我还想去读师大,可想到家庭境况我毅然决然的回来了。我一毕业就坚守在了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三尺讲台就是我的耕耘之地,一支粉笔就开始了我的书写人生。
我刚毕业干劲十足,精力充沛,意气风发,什么苦累都能接受,刻苦钻研,勤于学习,教学成绩名列前茅。但荣誉与奖励与我无缘,因为我小,还是个黄毛丫头,在我面前还有许许多多和我爸妈同龄,教龄比我年龄都大,资历比我深的人在等待,小小的一个我算得了什么。奋斗吧,十年之后就会有资格和他们比拼,可人生有几个十年!
十年后社会发生了变革,我也步入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小小的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虽然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但精神依在,梦想依在,心依在。
现在已过二十年,我还在奋斗的路上,因为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不努力就会死在沙滩上。现在的荣誉与奖励也不属于我,但我已经想开了,我奋斗我努力我不是做给任何人看,我不是为那几个荣誉而生存,我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不在乎你的嘲讽与调侃。我的人生不会在有几个十年了,该奋斗时你安逸了,那你该安逸时是不是还要奋斗?
我是渺小,似烛光很微弱,但我不愿在蜡炬成灰泪始干时,还挣扎还留有遗憾,最起码会想到桃李满天下时笑着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