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写我以前读的那个傻逼学校,好了咱们开始。
我小学和初中都在一个学校念书,因为是私立的,所以学费很贵,2002年的时候一年学费就要好几千,所以那时的我并不理解老师们所说的九年义务教育,因为在我们学校,你所用的一切都要交钱,学费、书本费、学杂费、校服费、住宿费还有补课费和资料费,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个普通小学生一年光花在学校里的钱就要大概一万块,朋友们,那是零二年。
之后的每一年学费都会涨一千,没人知道涨的原因是什么,也没人质疑学费凭什么涨,大家都心甘情愿地排着长队塞钱,交完了还要对人家说一声谢谢,我们小孩就托付给学校了,搞得好像要把孩子过继给人家一样。
因为学校是半军事化管理,家长不用每天接送,可以把孩子往学校一扔了事,在工作日完全不用履行自己做家长的责任,如果孩子闯了祸,那就是学校的问题,如果学校否认,那就是自己小孩的问题,如果自己小孩也否认,那就是小兔崽子撒谎,打一顿就好了。
这样简单粗暴的管理方式吸引了很多家长,排着队的要把自己的小孩塞进来,但光是进来还不够,成绩,是唯一能让你在学校里过得好一点的东西(当然还有教师节礼物),成绩好的就没什么,成绩差的孩子就比较惨,不仅要交一万块钱以上的“赞助费”,进了学校也要受老师和教导主任的白眼,没得好日子过。
那既然说到钱,我就来讲一下我们学校老师受贿的事情,大家应该都有教师节给老师送礼的习惯,小孩子嘛,又是民风还算淳朴的零零年代,也就送一张自己做的贺卡,不会写的字还要用拼音代替。
但是在我们学校是没有人会送这种东西的,或者至少你在送老师贺卡的同时,要在贺卡里夹两张佳宁娜的月饼券或者大闸蟹礼券(一盒五只以上,全母,且每只不能低于3两),送果篮或者挂历的家长会被老师们拿来当笑话讲,从此颜面无存了一刚。
或者有些家长嫌麻烦,就直接包一个红包给老师,老师一边说不要不要一边又把包包的拉链拉大了一点,家长心领神会地顺势往里一塞,还要帮老师把拉链拉好,再说一句我家孩子就麻烦您了,老师回一句哪里哪里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功告成,双方默默在心里喊了一句哦耶!一个让大家都开心的教师节就这样过去了,只剩下学生们一脸懵逼地感受着老师从未有过的春风般的温暖。
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教数学的是个姓何的女老师,我们私底下都叫她荷包蛋,人长得很白,喜欢穿有红点点的小裙子,但不爱洗头,经常上着课就把手指插在头发里疯狂地挠几下,然后像弹鼻屎一样把指甲里的头皮屑弹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
荷包蛋是个很有特色的老师,今天讲一哈她的传奇故事。
她除了我们班还带一个成绩不太好的4班,4班有个女生数学很差,连10以内加减法都要把两只小手来回掰扯才能整明白,家长着急得不行,再这样下去小升初考试咋个办哟,两口子商量了一晚上,第二天去书店买了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里面夹了一千块钱,让孩子把书交给老师,还教她说:“老师您辛苦了,送您这本书,您以后多多关照我。”小孩子也不懂啥意思,就鹦鹉学舌地对着荷包蛋诗朗诵一样地复述一遍,宛若朝鲜汇报演出的小主持人。
老师打开书,看到鲜红的人民币笑得一脸褶子,搂着她肩膀说这都是应该的,你们都是聪明孩子老师一定把你成绩搞上去。
从那以后的一个月,荷包蛋每次上课都会点她起来回答问题,十次有九次是不会的,每到这时候,荷包蛋就会忍住想骂娘的怒气,微笑着对她说没事的哦你先坐下好好听老师怎么讲,然后全班都会听见她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吱响的声音。一个月以后,她成绩没有一点起色,荷包蛋的耐心也磨没了,一口一个“他妈的你是猪吗”,再后来也不正眼瞧她了,当然那一千块钱也是不会退的。
尽管如此,荷包蛋依旧自诩为一个优秀的老师,她经常对我们说:“有我这样的老师教你们是你们的荣幸,有些人不但不感恩还在背后骂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她最喜欢对别人说“好自为之”,应该是觉得自己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饶了坏人一命然后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飞天而去,只留下她潇洒的背影和在原地感激涕零的对手。
我小时候数学不太好,六年级的时候数学也就能拿80分,这在荷包蛋眼中跟不及格没有什么区别,任何数学成绩低于90分的学生都是差生,而差生基本等同于畜类,因此在这种逻辑中,我数学课上的处境可以说是非常凄惨。有一段时间荷包蛋天天上课提问我,还都是我不会的问题,我答不出来,她就用很嘲讽的语气问同学们:“你们说答案是什么?”,然后就会有几个爱拍马屁的好学生大声回答出来,荷包蛋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看几个马屁精,然后瞬间转化成厌恶的眼神盯着我,轻蔑地对我说:“你好自为之。”。
我现在也不明白她要我好自为之什么,又或许这句话只是她获得批评学生的快感的一种方式而已,换成“你个小兔崽子屁都不会脑子里装了屎吗”也是一样的,但是“好自为之”可能有一种格外云淡风轻的感觉,表现出了荷包蛋作为一个快绝经的中年妇女,对世事洞若观火,一笑置之的人生态度。
除了荷包蛋,我们学校的大部分老师也都很恶心,我们学校更是一个核武器级别的呕吐物集合体,同时又非常具有魔幻色彩
以后有空再一点点说吧,我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