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小偷家族》是著名导演是枝裕和的电影作品,豆瓣评分8.7,获第71届戛纳金棕榈奖。影片的剧情并不复杂,柴田奶奶为中心的祖孙三代六个人生活在一个家庭里:
靠领去世前夫的退休金和讹诈富人家庭生活的精明“奶奶”(柴田);
精通偷盗技巧、因援交爱上信代的建筑工人“爸爸”(大治);
常在洗衣房“顺”顾客衣饰、收养被虐待小孩玲的妈妈(信代);
在原生家庭被歧视、离家出走被奶奶收养,做援交的姐姐(亚纪);
没有上过学、被父母抛弃在车里,被父亲大治救回来的哥哥(祥太);
被父母虐待,自己选择了“小偷家族”的5岁妹妹(玲)。
如果认真看了他们的身份,你就会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原生家庭。是的,他们原先互不相识。只不过是掩着邻居和政府的耳目,靠着朝不保夕的打零工、援交、偷盗、贩卖为生的“小偷团伙”。当这样的一群人共建一个家庭,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且容我絮絮道来。
首先,我想讲的是这部影评的风格,缓慢,悠长,像一首散文诗。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百转千回的剧情,导演只是平常地描绘了一群人的生活,面对困苦,他们有人性的黑暗,堂而皇之地去盗窃,并美其名曰,“商店的东西没有售出前,不属于任何人”以及“只要不偷到它倒闭”即可的人生观。同时,他们不仅有黑暗面,他们也有许多温情的高光时刻。我想,或许正是这份人性的复杂和真实才如此打动观众吧。
而且最令我意外的是影片中的六名角色,我竟然都挺喜欢,居然有一种想要一一介绍的冲动。那么,且让我从排名第一喜欢的“妈妈”信代开始吧。
影片初时,是“爸爸”大治和哥哥祥太把妹妹玲从路旁的捡来时,信代大口吃着饭,反对收留玲,她说,“要捡也得捡个有钱味的东西来吧!”。那时我想,她可真是一个粗鲁又冷酷的女人啊。
饭后,她和大治一起送孩子回家。当她在玲家门外听到她亲生父母在吵架,抱怨并不是自己想要孩子的时候,她立刻打消了送妹妹回去的念头,把她带回了自己家。于是,这个捉襟见肘的家庭又添了一口人。
才四岁的玲,基本是信代在照顾的。在信代为她洗澡时,通过两人身上同样被烫伤的疤痕,信代背后的故事也浮出了水面,她同玲一样,也曾是一个被虐待的孩子。可她长大后并没有同样选择暴力,反而变得愈加坚强有爱。
她告诉玲,“他们打你,不是因为玲玲不乖,他们说喜欢你才打你,是骗你的。要是喜欢你,就会抱着你,像我这样,会像这样不放开”。她用行动告诉了玲,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信代所在洗衣店要裁员,需要她和另一名女工商量谁离开。对方威胁她说,她知道玲就是新闻里正在寻找的女孩,如果信代可以把工作机会让出来,她就可以保密。信代无奈,只能放了狠话:“你要是说出去,我会杀了你。”其实,她完全可以把女孩送回去,但她没有,她选择了辞职。事后她和大治也不过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裁员了,不干了。
后来,奶奶去世了。他们隐瞒了奶奶的死亡,冒领养老金,事发后,她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大治对她说,感谢她。她很淡然地笑笑,说大治有案底,她承担下来更好,是赚了。而且,她还趁探监的机会,把祥太父母的信息告诉了他,鼓励他去找自己的父母。
影片中的信代似乎总是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地生活着,可当你走入她时,就会发现那些不过是她的保护层。真正的信代是一个心中有爱,行走有光的女子。她爱大治,甘愿为他顶罪坐牢。她爱奶奶,当年她从小钢珠店“捡”回奶奶后,便从此照顾了她的余生。她爱孩子们,始终以母亲的身份照顾他们。
正如她在被审讯时反问,“生下孩子就自然成为母亲了吗?”那位女警官很自然地回答说,“可是,不生孩子就当不了母亲啊!”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生活在家中却被漠视的亚纪,被遗弃在车里的祥太,被父母虐待的玲,他们的母亲何尝称职过呢?反而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信代给了他们母亲般的温暖。
所以,我想说,是否是母亲应该由爱决定,而不是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