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在窗前 故人在心间

    ———记清明靖江斜桥中学初中85届同学会

作者｜黄磊

    “人生难得几清明，但惜流光笑春风”，清明时节，慎终追远、缅怀先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经历了2020年的疫情之痛，今年的清明天公也分外作美，风和日丽、春色宜人，靖江斜桥中学85届同学再次聚首。许是工作繁忙的缘故，五十几个同学仅有十个左右报了名，但是聚会喜悦、快乐的氛围却丝毫不减。

    “淡烟疏雨清明日，飞絮落花游子心。燕话春愁初睡起，一帘草色暮池深”。雨虽远去，游子的归心依然似箭。来自苏州、杭州、无锡等异乡的同学不顾堵车、一路劳顿，衣尘未尽便迫不及待来到聚会的地方——位于距靖江新车站不远的状元郎私家厨房饭店。

  状元郎的老板娘是初中二班的同学方晓，言语不多却颇练达，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女子一个人挑起了繁复琐细的饭店生意，任凭多忙碌方晓总是保持一分风轻云淡的从容。饭店不大却有特色：深棕系的装修风格，简单中彰显高雅，细节中亦显文艺。店面虽不大，但名气不小，主打地道可口的特色靖江家乡菜，木桌子木椅子的小资情调，在外的同学食客回靖常常会慕名品尝“状元郎”那有家乡味道的汤圆馄饨。

    茶香肉、蟹黄肉圆、手撕羊肉、煎汤包、芦笋刀鱼馄饨、野菜圆子等家乡特色菜得到了同学们的喜爱。几年前看过一篇文章，说起了莼鲈之思的典故。《晋书·张翰传》：“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后以莼鲈之思代指乡味或乡思。”何以解乡思、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状元郎大概算得上靖江人乡思菜的代表了吧。

    老师们或因公因私、或因身体原因，只有吴老师一人代表。读书时吴老师教我们生物学，那时候自初一到初三分别叫植物学、动物学、生理卫生课，初三时许是因为学业考试紧张的原因并未上太多生理课。吴老师彼时刚参加工作不久，年龄比同学们大不了多少，因此平时聊天亦是无拘无束、自然亲切，吴老师与大家的关系可谓是良师益友。或是因为生理课的缘故、或是吴老师的亲切细致、或是其他的原因罢，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鲁迅写的《藤野先生》，藤野先生的形象或就是吴老师的类型吧。后来特地去网上搜索了“藤野先生”的画像，倒也颇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上嘴唇两撇胡子，微微上翘，不说话也自带喜感，深邃的镜片后深藏了厚重的知识和人生感悟。

    吴老师除了教书，也投资了几家靖江当地有名的饭店——百盛连锁餐饮，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相比藤野先生后来的不如意，吴老师在生意场上做得风生水起、受人尊敬。吃饭时，吴老师总是不停的给同学们夹菜、倒酒，我每每诚惶诚恐，却又自然而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吴老师又何尝不是言传身教，在为人处事层面继续教育我们呢？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在苏州工作的同学戴名医最喜饮酒，平日在群里也是隔三差五发几张饮酒照，“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可与酒仙相媲美。名医不喝酒时言辞木纳，一旦酒过三巡便活泛起来，频频敬酒，酒像开启了回放的视频键，儿时的旧事他可以一桩桩竹筒子倒豆，一五一十道出来，某某当年剪过女同学的小花辫、某某当年在同桌的衣服里泼洒了墨水、某某一起在某个小池塘里钓鱼失足差点淹死.....酒是名医的知己，“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醉后的人生才是真，醉后的名医率真的像个孩子。

    女同学中还有有诗情画意的孙群主、侠女风范的夏晓燕、温婉内敛的钱晓燕（古有绝代双娇、今有斜桥双燕）。孙群主日日赏花望月、吟诗听曲；夏侠女日日乒乓掼蛋、游山玩水；钱美女工作认认真真、兢兢业业。

    “个时的你，顶着乌黑发亮的童花头，一双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睛，劲好看嘞！”夏侠女想到了钱美女的少女模样。

    “哎，嫑说了，老了老了，照片都不敢拍了。”钱晓燕被说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中午的聚餐结束后意犹未尽，几位同学移步钱美女朋友的农庄——西沙湾休闲农庄。农庄有水有树，走过林荫道，是一间不大却雅致的房间。进得内间一股浓郁的沉香味扑面而来。放眼看去，满屋的老沉香木、茶台（各种各样的茶叶琳琅满目：普洱、毛尖、龙井、白茶，那些普洱多是有年份的古树茶；角落里一罐罐鹿茸酒、蛇酒，充满了年代的味道。主人却平凡无奇，既没有高谈阔论、亦没有高深莫测，只是微笑着为大家一杯杯斟茶，偶尔介绍下各种茶的品类。

    夏侠女无心欣赏美景美茶，继续呼朋唤友，与邵云峰、倪宏坤几个同学继续发扬娱乐精神，将掼蛋事业进行到底！

  女儿则对这些茶酒香似懂非懂，早已经飞奔过去看那园子里圈养的梅花鹿了。

  第二天早上，应吴老师盛情邀请，几位同学来到吴老师的“百盛.容湖酒店”，品尝粤点改良过的靖江特色早点。品尝过百盛的早点，想起来一位美食家的评论，“实力不允许靖江再低调了，有一种炫富，叫靖江人的早餐！”，当年读过汪曾祺的美文《靖江的蟹黄汤包》，就为那滋溜的汤包着迷，现在却一时找不到原文了，只能从舌尖上的中国去寻觅她的美。

    百盛的蟹黄汤包据说是靖江最地道的口味了，面皮极薄，不需要吸管，端上来时微微上斜，只轻轻吸啜一个小口，不能急着用力，一点点的回味，滋溜溜的来到喉间，再停留片刻，感受蟹黄的清香，那是浓郁的让你无法拒绝的爽透，闭上眼睛鼻尖不觉闻到了淡淡的海风味，大海的碎浪徐徐滑过脚尖，哗哗的起伏，眼前好像有一堆的小螃蟹笨拙的爬行，被渔民一一收入篓中。汤包虽好吃，绝不可贪吃，一到两个足矣，拿捏得刚好才能记住她的好而不厌腻。

      百盛的早点有粤菜的风格，听吴老师介绍最早的大厨是个广东师傅，后来因地制宜入乡随俗，根据本地人的口味做了创新，如面皮极薄的荠菜包子、油淋丝的煎饺、加粗号的大油条（我不善烹饪，故鲜少能够记住甚多菜名）。倒是吴老师介绍的企业文化印象深刻：百盛每年的员工考评不以营利数额为标准，而是根据客户上座率、好评率来考评，体现了“客户至上”的精细管理水准。员工做满五年颁发银牌，十年有大金牌，每年集体旅游，购房首付公司支付，每工作一年按照比例核销，直到全部清零。百盛的员工流失率极低，大家都把公司当作自己的家，这点从我们进门时每位迎宾灿烂的笑容、温暖的问候、整洁的仪容、得体的举止就看出来了。

    早餐后，应诗情画意的孙群主要求，我们三位来到了靖江人民公园，我们小时候都叫“公花园”。靖江的盆景是名闻遐迩的，公园里有盆景专区。公园里的花、树、亭、榭小巧精致，林徽因的诗最应景，“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公园里的树多的不可胜数，我是树盲，大多不认识，孙群主和钱美女却深谙此道，一一娓娓道来，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这是绣球树，一颗颗白色的绣球花锦簇花团；那是广玉兰，记住不是白玉兰，白玉兰花期须再早些；还有羽毛枫，和一般的枫叶不同，像是羽毛一样；牡丹和芍药须成双结对挨着，这才好活，也得仔细分辨！”

    说着一位妈妈带着女儿走过，“孩子，那是芍药！”

    待她们走远，孙群主却纠正道，“不，是牡丹呢。刘禹锡有诗为证，‘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牡丹的高贵气质岂是芍药所能比的？！”

    我听了，也只能附和，睁大眼睛分辨两种紧紧挨住的花，却依然不甚分明。

    在夏侠女的连声催促下，我们才恋恋不舍的赶赴中午的饭局。午宴设在吴老师的另一酒店“百盛阳光酒店”，一道道佳肴依次端出：招牌水晶鸡、葱炒牛肝菌、松茸炖螺头、荷塘月色、柠檬酱烤肉排、黄花菜氽软儿、鱼头烧腐皮…果然是靖江的美食地标，每逢过节胖三斤，面对如此美味，又有几人可以抵制住诱惑呢？

  饭后，又是钱美女热心安排，几位同学来到位于靖江市政府边上的科学城咖啡馆。自二楼居高临下，一条清澈的人工河蜿蜒穿过，小桥流水、绿树成荫，不禁感慨岁月静好。同学们谈人生、论梦想，抚今追昔，虽人到中年、近乎天命，然而时代变迁、社会发展如滚滚潮流绵延不绝，“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只要心中还有梦，人生永远精彩！

    短短两天的同学会结束了，大家依依不舍、互道珍重，无论身在何处，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每一次的分别都是为了下次的重逢，期待下一次相会！

2021/4/7 16:43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