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到过粤桂两地小住,记得柳州有一风味“螺蛳粉”非常好吃,在那个缺油少肉的年代,可能相当于朱元璋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了。后来自己也学会制作这个“小品”了。
最近在异地穿梭奔波,想吃重口味的,尤其在旧金山华人区再一次尝过螺蛳粉后,一发不可收拾,总想那天悄悄地亲手展示“厨艺”煮碗热腾腾的螺蛳粉犒劳自己。
说起螺蛳粉最早出现于上世纪70年代末,虽然历史较短,但嗍螺和米粉在柳州传承悠久。40多年前,中国考古学者在白莲洞、大龙潭鲤鱼嘴等遗址发现了大量的螺蛳壳堆积物。考古证据显示,距今约2万年前,居住在白莲洞的“柳江人”就开始捕捞螺类食用,并学会用火,现在白莲洞遗址内还留下当时原始人“火烧石螺”的遗迹。
传说某一天深夜,几位外地人来柳州,到了一家快要打烊的米粉摊点,因骨头汤已没有,只剩一锅煮螺余下的螺蛳汤,摊主就把米粉放到螺蛳汤里煮,加上青菜以及花生等配菜,几个外地人吃后大呼好吃。摊主后来逐步完善其配料和制作,做成了螺蛳粉。关于螺蛳粉的起源众说纷纭,已经无法考证,但几乎每一个传说都有着浓浓的"螺蛳情结"和"米粉情结"。
地道的柳州螺蛳粉都会带着一股浓浓的奇葩的"臭"味,这股"臭"味来源于螺蛳粉里的酸笋,它是新鲜笋经工艺发酵后酸化而成的,其味道让许多人"退避三舍",但懂得欣赏它的内涵的人,就会知道,它是香而不腐的,闻之开胃,想之流涎,吃之打滚 。
螺蛳粉的味道和榴梿、臭豆腐一样,惹人争议。我听过螺蛳粉最动感的形容是……其味如屎坑在发脾气,厨余集体在抗议,臭袜正游行……其实,是人间极品还是黑暗料理,豆腐青菜,各有所爱。
一直以来,我的厨艺让家人感到刺激,煮碗螺蛳粉更是让家人写上两页历险记,所以,每回想解馋犒劳她们都得悄悄地,偷偷地,蹑手蹑脚地进行。
先是探听厨房的情况,确定无人方可扭开炉灶,接着,让强大风向瞄准锅气对着窗口发射。大快朵颐后,必须提着香薰在各个角落虔诚地膜拜,确保无遗味。
那过程就像小时候将零食藏在床底,眼皮半垂甜丝丝地向爸妈道声晚安,转头灯一灭,双眼瞬时发光,“嗖”掏出零食,窝进床被下巴滋巴滋地吃。这时候千万要提醒自己别吃着吃着就睡下,还有,那些零食的包装得小心翼翼地处理,别留蛛丝马迹被爸妈逮个正着,到时,有自己好受。
一碗螺蛳粉让我重温童年,我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为了满足味蕾,还是在享受那不为人知的犯罪感?
从小,我们被教育要做好做对,在大人眼皮下要做得完美。明明走着大人经过的路,可他们却告诉我那条路崎岖不能走,这让我更想拐个弯溜去,于是,他们把这行为冠上叛逆的罪名。
不知不觉,我也成了这样大人,目光化成一把尺,量着步伐的大小,称着呼吸的轻重,丝毫不许犯错,也许,正确来说是不敢显露不一样。
我在用根绳将自己勒紧,再把绳子的一端交到他人手里,任人扯,原地转,活得像陀螺,只要离了轨道,那就是一种罪恶。
其实就像小时候,蚂蚁早已出卖了我,可爸妈并没有拆穿,他们只是指着我牙口说发现有牙虫。大人的做派真奇怪,觉得能吓得着你,你便会知错,谁知,我只是害怕,却不觉得有错,下回记得刷牙,然后,再藏深一点。
长大以后,错误会不会被原谅根本不在考量的范围,反而,是担心……你看见我长虫,你发现我的不同。
打油诗为证:《螺蛳粉》
螺蛳粉里浸螺汤,一碗未尽饱肚囊。
意味难语抚柔肠,不尽更添一碗香。
双燕故故私语旁,无花愁飞也自扬。
忽觉味平无所将,寸寸粉断是愁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