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颜素夫妇正坐立不安地准备拨打“110”,却接到了周均益的电话,当颜素听到周均益的问话,不由自主就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哥!”一情急,颜素那声“哥”娴熟、亲昵地脱口而出。
任是在一旁的凌飞如何有涵养,心里也不免泛起酸水:这小女人可从来没喊过我一声哥,喊别的男人怎么就这么顺口,这么麻溜呢?
不过现在倒不是跟她吃醋泛酸的时候,儿子下落不明,凌飞不能想象,一旦儿子出事,他跟颜素要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那是充满邪恶的假设,是噩梦……
“前段时间公司里出了点事情,我四舅的一部分人被我踢出了公司,元气大伤,不死心就整了很多事情。”
“我虽都一一解决了,可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你,以为你儿子是我的孩子,就拿他来要挟我。我让他们拍了些照片,我一会儿微信发给你,你确认一下,给我答复。”
“噢!怎么会有这样蹊跷的事情?他们会不会撕票?”
“你放心,他们无非是想要钱,要利益,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情。我现在只要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你儿子就成。”
“好,那麻烦你快把照片发给我吧!”颜素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怎么一回事儿?”凌飞凑过来问。
“我也没搞明白!我同学说可能是他的仇家把亦凡当他儿子了,绑了票要好处呢!”
“那绑匪也够蠢的,居然认为我儿子是别人的儿子?”凌飞此刻的飞醋瓢泼而下,脸色黑得可以开研墨店了。
颜素这会儿心思全在儿子身上,哪顾得上管老公的脸色,拉着凌飞的胳膊,把头埋在他胸口:
“我同学一会儿会发照片给我,让我们确认一下是不是亦凡。老公,我好害怕啊!”
“别怕,亦凡应该不会有事儿的。”凌飞其实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尽量克制,安慰着颜素。
现在,他倒是希望自己能亲自去救自己的儿子,而不是让那个情敌去救出儿子,尽管,让孩子遭绑架的罪魁祸首出力,也理所应当。
可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是一点也不想与那个,差点将他头发染绿的男人扯上半毛钱关系。最好是此生都不要相见!
对!与他的家人都不要相见,可如今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真的让人很恼火。
“凌飞,真的是亦凡啊!看!你看!孩子的手还被绑着!还好几张照片呢!身上好脏啊!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啊!”
“先别说这些了,快打电话给你同学确认吧!”
“嗯嗯!”颜素也明白此时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忙拨打了周均益的手机:
“哥,照片上是我儿子凌亦凡,他现在哪里?在无锡还是在上海?今晚能回来吗?”
“颜素,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跟他们联系,也会尽量满足他们,不会让亦凡有事。”
“你先不用报警,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解决好。你放心吧!一会儿我再回电话给你,好吗?”
周均益此刻对颜素也是充满愧疚,他突然又忆起外婆多年前的话语:
“我们的家族你是清楚的,不是我护着你,现在的你也可以被他们一口吞掉。日后你强大了,却没有到足够的程度,颜素那丫头就可能成为你的软肋,你的包袱啊!到时,你会害了她!”
外婆的话一语成戳,害她的儿子,不等于害她吗?明明想要护她,爱她,宠她一辈子,为何连这样的机会都要被剥夺了去?
周均益也不敢多想,只是立刻吩咐手下准备现金,又与公安系统的朋友打了招呼。
不多时,凌亦凡学校附近的监控也已经全部调出:他发现,亦凡是跟一个小女孩一起离开的。
难道这个绑架已经蓄谋已久?
因为,亦凡看似与这个小女孩熟识,还谈笑着,屁颠屁颠地跟着走出校门。
两人大概走到离学校较远的路口,就一起上了一辆面包车。车牌号码被却异物遮掩,由此看来,这个绑架的人是惯犯,不是初犯。
他把女孩的截图发给颜素,打电话问道:
“颜素,你看一下我发给你的照片,那个女孩你们是不是熟悉?”
颜素应了一声,就快速打开微信,仔细看了照片,觉得很眼熟,忙问身旁的凌飞:
“老公,这女孩子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但是,又好像记不清是谁家的孩子了。”
凌飞接过手机,看了一下,思忖了一会儿,忙说:
“这——是不是亦凡画在画册上的那个女孩?神似啊!”
“对对对!难道早就有人想害亦凡?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中美人计了!”
“咱先把这情况告诉你同学再说吧!”
“哦哦!”颜素慌忙拨通周均益的电话:
“哥!这女孩子在我儿子的画册上出现过,我们不熟悉,估计是蓄意接近的。”
“我知道了,挂了。一会儿我回你电话。”
周均益挂完电话,助理小赵就敲门进来:
“周总,老刘来电说,那小女孩是叫邓子菱,上海人,六年级,材料在这里。”
周均益迅速看完资料,深吸一口气,稍作调整,便拨通了四舅的电话:
“小舅舅,我知道你等这个电话,已经等了很久了。但是,我很纳闷,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有问题可以跟你四舅妈去商量,我也不屑趟这样的浑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家庭,不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你放心,我并没有报警,也没有电话录音,不过并不证明我手里没有证据。”
“……”薛文潘一时无言以对。
“原本,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也只是遵循外婆的遗言做她希望完成的事情。”周均益顿了一顿继续说:
“四舅,外婆的遗嘱你们几个舅舅都是看过的,当初,我年轻,没有直接接受公司,放弃了机会,只拿公司红利,是靠自己创业白手起家……”
“均均啊!我知道你能干,知道你有理由坐上公司总裁的位子,但是,你为什么对自己家人开刀?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舅舅,开掉四舅妈的表哥,所有证据都在董事会上,交给你们看过了,我没有提起诉讼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
“而且,这个大窟窿我可以保留追诉权。到时,小舅舅,你们是不是都会牵扯进去?到时可不是死不死的问题,是死得难不难看的问题。”
“你!”四舅薛文潘不由气急,脑子一抽,他就又开始不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从小就偏爱妹妹,妹妹死了,又偏心妹妹的儿子,真的是重女轻男到一定高度了!
“小舅舅,其实,每年我会给你们分红,你们的股份还是维持不变,从我接手公司这个烂摊子起,你也清楚,用一年时间就扭亏为盈,我的收益,比起我注入的资金可就是少之又少了,倘若不是因为外婆的遗嘱,我犯不着来接手这个表面风光,实则糜烂的空心枣。”
“……”
“我想不明白,你们退居二线,每年拿的钱比你们在位的时候还多,这样便宜的买卖不做,你们究竟要的是什么?”周均益说的完全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