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说话,直接起身,径直的走向了收银台,服务员业结账间,我回头向座位望去,她向我微笑示意,远远的,我还是能够看清楚,她那浅浅的酒窝,微微扬起的嘴角。
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离别,也故作镇定,毫不袒露心里的慌张还有恐惧,完全压抑住内在的焰火,也不想露出哪怕是一丁点的脆弱。
我们走出了餐馆,外面霓灯初上,街上许多的人,浮动在眼前,来来往往,一路的声响,嘈嘈杂杂。近来的人,千面一孔,远去的人,一团黑影。不知道是相互内心的空寂,还是想分别之前再来一点温暖的记忆,平常两个喜欢热闹的人,在此刻内心的世界反倒包容起来了,我们沉默着,以为这个世界也沉默着,但一起又随着人流的涌动,走向了喧闹深处。
她生日的时候,刚好是过年期间,那年我去她老家,陪她过了二十二岁的生日。那一晚,我们也是这样走向了人海深处,只是带着不同的心境。过年期间,公园里面也有很多出来体验生活的小朋友,他们向人群兜售着他们的商品,基本上是些烟花,还有几个是卖鲜花的,情人节还早,现在过年的时候,应该还是烟花好卖一点。他们或者三两成群,或者独自行动,嬉嬉闹闹,穿梭人群游刃有余。我牵着她,一起游视着这群孩子,多么有趣的童年体验。我们聊了很多自己童年的故事,她说自己小时候,怎么被她哥哥欺负,当然也包括有一次,因为一个意外,她打破的瓶子划破了她哥哥的手指,两个小孩不知怎么处理,血流不止,当时只有哇哇大哭。从那以后,两个人都老实多了,后来渐渐地,她哥哥也变的成熟起来,什么事儿都让着她,保护着她。
我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哼,谁要你!”
我们买了很多小烟花,从遇到的每一个小朋友手里。每燃放一个,她都许了一个小小的心愿,活脱一个小朋友,没有任何的忧虑,笑的是那样的无邪。
人慢慢少了,我们依然沿江走着,江是公园的一部分,一边欣赏着江面的灯影,一边嬉笑挥舞着手中 的魔术棒。突然,江的对岸不远处放起了烟花,猜着不是谁家大寿,就是结婚的晚宴,不过这无关紧要,我们只要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借着别人的喜庆,来满足自己的愉悦,借着别人的光芒,来闪耀自己的世界,激动与欢悦。
“哥哥,买一朵花吧,最后两朵了!卖完我就回家了。”
“小朋友,哥哥只能买一朵,一心一意。”她在边上笑的很甜蜜,“神经病。”说了这三个字,我一直都记得。
男孩子不爱吃糖,可是买来,偏偏送给女孩子。这样纵然自己从未吃到一点糖,甚至未闻到一丝甜的气息,自己得到的甜蜜似乎是自己买糖、吃糖而获得甜蜜的十倍、百倍。这花比不得糖,糖还能入口,而花只能眼观,但不能长久,无根的花,纵然在水中也不过三五天便凋谢。但是女孩子依旧喜欢,人们总是以花喻人,喻女人。姹紫嫣红的开遍,只在青春的季节。女孩子对花的喜爱,仿佛是能够对延续青春、对美丽的占有。即使不能长久的占有实物的花,那些咏花吟春的文字,也成了女子的独有。一则是女子天性的私心与憔悴,美好的东西太短暂,总得想办法永存;一则是男子向女子献的殷勤,对女子的自傲更是推波助澜。于是乎,独有之物,得是一,不能是二,不能是两朵。仿佛男人的一心,便要与这花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