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是林业故意干的，
他本性毕露逼我免彩礼贴婚房。
我只能遗憾耸耸肩，
只是大姨妈延迟而已，我的好哥哥！
1
我坐在马桶上忐忑不安地扒开裤子，空空如也的护垫让我心凉半截。
而我的大姨妈早该来了。
“宝宝，我可能怀孕了。”
我踱步到林业面前，揉着平坦的小腹心里惴惴不安，慌乱里带了一丝哭腔。
他只是一怔，随即推开我仓促否认：“不可能，我们做了措施的。”
我跌坐在地上愣愣望着他说出这番话，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那解封就去打了吧。”
我说完这句话他反倒急了起来：“做了措施有意外也正常，生下来给老林家留一个种。”
他如是说着，坚定地给了我一个拥抱。
对于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我起了疑心。
当天夜里，我迷迷糊糊听见他在跟谁打着电话。
“扎了。”
“跑不掉的，放心吧。”
听完心里一阵暖意，没想到他这么心疼我，预备自己结扎，转头便拥着他沉沉睡去。
隔天，我在收拾东西空当时发现了床头的针：“林业，你老是……”
刚想抱怨他乱丢东西危险，联想到那晚的“扎了”，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恶寒。
他匆匆赶来，问我怎么了。
我飞速将针压在床单下，顺手把窗帘拉开对着他娇嗔：“老是忘记拉窗帘。”
他过来抱着我撒娇，说以后做老林家的媳妇更加辛苦。
等他关了书房门，我拉开床头柜看见包装上赫然扎出的孔洞，浑身开始颤栗。
六年感情，我理解他的急切。
只是他口口声声说着尊重，为我挡下父母的压力说等我准备好，没成想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达到目的。
可是我想错了，远不止如此。
2
林业嘴上说着要跟我快些准备结婚，可是手上没有任何动作。
我心底焦急怕到时显怀了难堪，提出要不打一个电话给我爸妈知会一声，提前谈谈彩礼。
林业转移话题推拖着，他妈妈的电话却打了过来：“琳琳，我准备在老家这边买套婚房给你们。”
她雀跃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心里渐渐安定：不管这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他们终究还是重视。
可是下一句话我隐隐品出些别的味道。
“房子全款还差五十来万你看看能不能凑凑，我家出房子你家出装修就行了。”
“房子名字填谁的？”我不算糊涂，他们那个小镇房子不过五六十万，林业先前借我的钱还没有还呢。
如我所料，她打着哈哈搪塞我。
“都是一家人，写谁都一样，你都怀孩子了计较这么多干啥，到时候我大孙子生下来你家的都是我老林家的。“
她张狂地说着，不小心说漏了嘴，旁边林业飞快抢过电话挂断。
听完她这一席话我恍然大悟，原来整整六年来我视若珍宝的感情通通建立在算计上。
大学毕业，他阻止我考研，美其名曰不让我辛苦。要不是妈妈强硬给我报班，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等到工作，他把工资悉数存起来美其名曰以后娶我，让我拿出工资供两人日常开销。
顺带以资金周转为借口拿走了我十万块钱存款，至今未还。
我还美滋滋拿着钱养男人，以为等他事业起步就能过上好日子，这些钱当感情投资。
是我蠢了，一开始他就有二心，一开始他就在算计。
这个孩子不能要。
他必须滚，把我的钱吐出来再滚。
3
YQ来势汹汹家里东西早吃完了，志愿者们每天准时准点送来饭食让我们得以支撑那么久。
那天志愿者小姑娘送完饭后在门口踌躇好久，对我开口借卫生巾。
我大手一挥，把先前屯的姨妈巾消毒后悉数给了她：“反正我怀孕用不着了。”
随后我提出加她微信帮我一个小忙，事情总是要确定一下才安心。
小姑娘效率很快，再加上不是生活必需品，东西第二天就送到了我的手上。
我蹲在卫生间对着孤零零的一条杠看了又看，险些笑出了声：一条杠，姐没怀孕。”
我习惯性地冲出卫生间，跟林业分享好消息，跑到半路才后知后觉住了嘴。
把验孕棒藏好后，随即在淘宝买了各个月份的假孕肚。
我突然很想看清眼前人的真面目。
……
某宝效率很高，早早就到了菜鸟驿站只是疫情封控我出不了门，还不急。
确诊的人数没有上涨过，楼下的志愿者喊话也消停许多，很快解封了。
林业妈妈的电话隔三岔五打了过来。
“琳琳，现在家里经济紧张，你看看能不能帮衬一下，反正是一家人。”
她在那头说着，我也不断打着哈哈。
“阿姨，您也清楚，我身上实在没有钱都和林业一起花完了。”
她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大言不惭抓住话柄钻空子。
“我打听过了，你爸妈有退休金，现在情况紧急拿出来救急嘛，到时候你肚子大了也不好看。”
她意有所指地点我，识相一点少吃亏。
一家人，瞎了眼才跟你一家人。我摸摸平整的肚子，顺手挂断了电话。
下一刻，林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顾琳琳，我警告你对我妈客气点。”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险些把我的鼓膜震碎，好像电话这头站着的是他的仇人。
我突然想起那天他也是这样隔着电话，温言软语问我能不能交往。
半响对方没有回音，我把他的电话一并挂断，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副田地。
他冷脸回到家里，把门摔得震天响：“顾琳琳，你怀了林家的孩子最好安分点。”
我诧异抬头努力品他这番话的意思，冷不防他将一个玻璃杯砸在我脚边。
“哐当”响得清脆，我抓起茶杯在他脚边炸开。
这是林业，对我百般纵容的林业，温声细语的林业。
“你想清楚，现在是谁养着你。”
他声音很大，字字带刺狠狠扎进我心里，扎得鲜血淋漓。
自从坦白怀孕，他央求着我放下工作好好待产，我也想着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可谁能想到，那句“我养你啊”有朝一日会变成“我养的你”。
我掏钱包的这两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变成了那个全心全意付出不讨好的受害者。
瞬间，心死。
我六年来时间金钱一样不少，他轻飘飘的一句养我带过，这不公平。
4
林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每晚都是带着一身酒气窝在书房。
一夜之间跟从前判若两人。
爱原来真的会消失，我怅然，可是半夜书房传出的声响不断嘲笑着我的天真。
“反正把她肚子搞大了，她现在没有工作离了我能去哪？”
“妈您放心吧，我知道您把我养大不容易，不会花您一分钱的。”
我在门外听完全程，没有难过，只有满腔的恨意。
第二天，林业妈妈过来，提着点烟酒说是要拜访我爸妈。
我料到没好事，出声阻挠借口二老不方便，可是远远嘀低估了他妈的无赖程度。
“没事，已经说过了，业子把车票都买好了。”
我诧异看向林业，他神色极不自然偏头避开我的目光。
不能眼见着他们去我家撒泼，我无奈带着行李箱跟了过去。
到了家里，爸妈热情出来迎客，林业臊眉耷眼站在一旁。
他妈妈只扫了一眼也不打招呼，径直坐上了我妈的按摩椅，一落座便亲家公长亲家公短地喊着，丝毫没把我妈妈放在眼里。
“我说亲家公啊，你家风格还行，我很喜欢。”她像没长骨头似的往我爸身上倒，一面不停打量着我妈。
吓得我爸脸色惨白飞到我妈身边。
这把年纪还玩老绿茶这一套呢？
“阿姨，这是我妈的椅子，她腰不好。”我客气请她起来，她却理直气壮反咬我一口。
“我腰疼了一路就坐坐，亲家母都让我坐，你还想欺负老人家啊？”她一面说着，一面捶打自己的老腰，我分明记得她上车前健步如飞。
我哑口无言，准备上前拖她下来，转头却见我妈不住地朝我摇头。
她向来大度善良，对于这种事情懒得计较，况且亲家见面太难堪也不好我只能作罢。
到了饭点，爸妈在厨房忙了许久，他站在门口张望随口轻飘飘说了一句他妈不爱吃辣。
湖南人爱辣，爸妈照顾她的口味把菜炒得清淡，
“你们这边彩礼多少？”
她提起这个话茬，爸妈对视一眼，最后由爸爸开口。
“我们这边是十二万左右，年轻人不容易，就给个八万八图个吉利。”
林业总跟我哭穷，我告诉爸妈他家境不太好，他们表示理解，年轻人有上进心就行。
老太太听到八万八彩礼立马变换了脸色。
“你们女儿怀着孕早不值钱了，四万吧，你家再贴点钱装修婚房。”
她满不在意说着，饭桌上听闻都停下了筷子.
爸妈神色复杂一面看看我，一面看看林业，最后叹了口气。
5
“不行，八万八一分也不能少，这是底线。”
爸爸态度强硬，不肯退让半分，可我知道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我把目光转向林业，从始至终他这个男主角没有说出半句话。
“林业，你的想法呢？”
隔着半个桌子，我冷冷看向对面的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的想法。
“琳琳，我觉得你们家都不是这么势利的人。”
我笑了。
“我也觉得你们一家不是这么算计的人。”
他试图道德绑架我也毫不客气回敬，刻意将算计二字咬得很重。
他们自以为瞒天过海，运筹帷幄，殊不知自己像个小丑。
“既然没有谈妥，阿姨和林业就改天再来吧。”
我起身送客，刻意扶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偏头就看见了他妈疯狂上扬的嘴角。
“那我们下次尽快来拜访，不然肚子大了也不好办。”
她皮笑肉不笑望着我一家，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回头，爸妈扯起嘴角，笑得有些牵强。
……
关上门，爸爸沉下脸，妈妈心疼得直抹眼泪。
“他妈妈性格不好，你以后嫁过去会受委屈，孩子考虑要不要吧。”
“当然，不要。”
我朝他们眨眨眼，反手把肚子卸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拉着二老坐下，一五一十讲给他们听。
说完，爸爸气冲冲拍桌子：“这不是吃绝户吗，真当我们家没男人了。”
我跟他们再三保证不动感情，把花了的钱要回来就断联系，他们这才勉强同意放我回去。
其实我说了谎，光要回钱不行，他还得付出代价。
瞒住他们不难，老太婆没法掀开我的衣服，林业越来越冷淡已经开始分房。唯一要注意的是产检这一关，不能露马脚。
回到出租屋里，林业和他妈趾高气扬打开门，并不喊我进去。
我无视他们自顾自进了门，这里的房租都是我付的，他们哪来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