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札幌，一点儿都不像是日本的城市，街道虽然依然方正，但角落里不时也能见到零散的垃圾。地铁站旁的大道，中间也被围起施工。过马路的行人倒是基本守序，但闯红灯的情形也不时发生，呼啦啦一大群人涌过路口的情况也有见到。商场酒吧旁边卫生间的洗手盆里，照样被人吐得一塌糊涂。路口居酒屋前，一群西装革履的职员大喊着将当中一个高高抛起……

这明明就是武汉的感觉嘛。怪不得连村上也在他的《寻羊冒险记》中也不无嫌弃地说，札幌的大街一股子小便的味道。

所住的酒店也如书中的“海豚宾馆”，表面看来也是相当的干净整洁，但浴巾上赫然一根黑色的卷曲的毛。

夜里也睡不安稳，街道对面居酒屋欢笑不断，夹杂着乌鸦的鸣叫，一起飘荡在我那断断续续的梦里。

梦里的梅花鹿哭诉乌鸦偷吃了她的鹿仙贝。乌鸦不说话，笑着一口就把鹿吞进了肚子里。

——当然，这梦是我胡诌的。

“莫非这周围都是牛郎店吧。”迷糊中听到外面又爆发出女人放肆的的笑声，我这样想。

但我不讨厌札幌，相比日本其他城市，我倒是觉得生活味儿十足。散步的时候偶遇四番街的夏日祭，一群穿着类似相扑那种大裤衩的男人抬着看来死重的祭台，推来搡去，喊着叫着，拍着手笑着————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仪式有什么样的寓意，在我们眼里，他们是那么的二逼，又是那么的欢乐。

这不由又让想起了绿川幸的《夏日友人账》和《萤火之森》的画面，在重叠幽森的森林之中，一群欢乐二逼的妖怪，正在举行着欢乐二逼的夏日集会。

莫非绿川幸就是札幌人？

哈哈，谁知道呢。

不过说起森林的幽森，还是奈良若草山旁的原始森林比较有感觉，站在若草山上往西北一望，目力所及，肆意生长的高大树木重重叠叠地蔓延开去，无边无际。近处，一群梅花鹿若有所思地在你身旁吃草，远处，几只乌鸦如同老鹰一般张开巨大的双翼，轻松自如地漂浮在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高高在上的鸦鸣。

话说，从未见过如此不可一世的乌鸦。

里面真有妖怪也说不定。我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