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养了一对儿鹦鹉,从尾巴还秃着的时候养起,养了整整一年,昨天突然发现母鹦鹉冰晶死了。上午女儿从鸟笼的育婴房洞口往里看,发现冰晶不动了,原以为它在孵蛋,没想到,竟然死了。公鹦鹉冰雕依然在育婴房外觅食、活动,但它的伙伴却永远地和它说再见了。
上午女儿趴在地上用手电筒往育婴房里照,就哭着对妻子喊:“妈妈,冰晶估计出事了。”我和妻子忙跑到鸟笼前,妻子找了根筷子戳了戳育婴房里的冰晶,发现没有动静,就知道冰晶已经不在了。我昨天正好要出差赶高铁,马上要走,看了一眼,心里也惊了一下,还没出门,就听见女儿伤心地大哭起来。
出差一路我心情都十分沉重,我不敢想象冰雕这几日在育婴房过夜,它的身边躺着的却是一直死了的伙伴,漆黑的木盒子(育婴房),狭小的空间,一只活鹦鹉和一只死了的鹦鹉如何挤在一起,它又没法向人求救,当冰雕看到冰晶快死的时候,它是什么样的心情?它会哭吗?它会伤心吗?但我觉得冰雕是个英雄,在这样有限的空间里,它活了下来,经常活蹦乱跳,吃着单一的谷子,喝着凉水,每天等待着主人的喂食,它不担心没有食物,也不需要找什么事做,只要过好每一天即可,它和冰晶在一起的时候,冰晶下了好几枚鸟蛋,它给冰晶踩背、口口喂食,冰晶有时会啄它,它有时也啄冰晶,它们有时追逐打闹、有时相亲相爱,但这些日子都过去了,如今它独自在一个笼子里,它又开启了一段不一样的生活。
今天下午我和女儿又买了一只母鹦鹉,我们把这只母鹦鹉先单独放到一个小笼子里,放到冰雕笼子的旁边,打算让新买的鹦鹉熟悉一下环境再和冰雕一起生活,对于冰雕来说它即将二婚。女儿还和妻子调侃,说买了新鹦鹉,冰雕最高兴,因为它有了新媳妇。女儿把新鹦鹉还拿给冰雕看,说:“这是你的新媳妇,看漂不漂亮?”
这只新鹦鹉女儿起名字叫冰莹,毛和姿态和死去的冰晶相差无几,它的到来又让女儿高兴了起来。女儿坐在鸟笼子旁盯着它看了许久,女儿圆圆地脑袋,扎着一个小辫,她看着新来的小家伙在鸟笼子里上蹿下跳,我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我对于鸟一直不喜欢、也不讨厌,我只觉得它们生活在它们自己的环境里,我不需要管它,女儿负责喂食喂水,它们过自己的日子,把自己梳理的干干净净,天亮了就叫、天黑了就闭眼休息,饿了啄谷子吃,高兴了就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我心疼它们失去自由,每天都过着重复的日子,但我也羡慕它们没有危险、不用担心饮食和宿处。我不能成为鸟,鸟也不能成为我,我在自由中享福的时候,我庆幸是一个自由人;当我生病、失业、和妻子吵架生气时,我又羡慕笼中的鸟。
鸟不能决定它们自己的命运,人也不能,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却独自过着不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