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雨很大,努力的人都晚回家

图片摄于2017-09-24

因为我是公司的新员工,入职没有太久。所以我会经常加班,努力做好手头工作。

在零零星星加班的同事中,设计师边祥引起了我注意。他经常比我走得还要晚,我偶尔会在十点左右走了,他可能会待到十点半。渐渐的我觉得他是个重度工作狂。

在共事了三个月的时间,我慢慢的和他熟络起来,也慢慢的了解起他了。这天,听起他讲起他刚来上海的故事。

边祥他比我早毕业一年,去年夏天来的上海。当初他到上海的时候,兜里揣着两千块钱以及上万的学贷。当时他拉着箱子背着包,到了虹桥机场,本来说好的能暂时借住的同学那。过去一看,他的同学和别人合租的,房间小的得打地铺都没有地方。

住,是没法住的,他只好去住了晚宾馆。第二天,好在有另个同学给他打电话,要是没地儿去,就去他那。他那朋友住的地方也不大,也只好挤一挤。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好消息就是找了份工作,不好的消息就是口袋的钱所剩无几。离发薪日还很远,吃饭花钱、租房花钱、话费交通处处都要花钱。高消费的上海,似乎在逼着有梦想但没有钱的人离开。

囊中羞涩的他除了高额的生活支出之外,还要还大学里的学费贷款(因为大学学费,他没问家要钱,是自己贷款的)。

没办法的他,申请了人生中的第一张信用卡,暂时生活开销全靠信用卡支撑。

上帝要是想眷顾某个人,总会先调戏一下某个人。一个月之后,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发薪日那天,公司讲了无数个借口一拖再拖工资。工资被拖,房租别人可不会拖。后来边祥又申请了其他行的一张信用卡。几个月没发工资的日子,就这样以卡养卡。公司老板只知道打鸡汤、喊口号,分股权……

初创型公司给得了他梦想,却给不了现实。三四个月没拿到工资的他,除了得到了公司满满的套路,就剩下老板画的大饼了。听他说起,这家公司的工资到现在还欠着呢。后来他换了家公司,情况稍稍好转,但是工资也只够当月开销。之前欠的信用卡以及学费贷款还是没能力去偿还,以信用卡还信用卡成了他大半年的生活日常。

工资不足以支撑,所以他决定换份工资好一点的。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来到了这家公司,也就是和我们共事的这家公司。他和我说,每到一发薪的时候,拿一部分还债,一部分生活,别说攒钱了,每次都是月月光。边祥的父母也不是很体谅他,加班到深夜,无暇电话给父母,父母就会说他到了上海忘了父母,也会问他有没有钱。没多少钱的他,也要每个月打几千给父母。

那天加班和他一起去楼下吃饭,我问他,“你怎么不离开上海?那样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他说,“回去?背负那么多债,回去能怎样?不还是一样。”

我,“……”

听了他的故事,同样毕业后就来上海的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从合肥来上海的时候,在北京工作的父母嘱咐我,“没钱就跟我们讲,北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我算很幸运的了,至少,还有退路。而他,是背水一战。

他在公司比别人更努力,他在公司下班总是最晚的那个,他在公司总希望上司给他指出设计稿缺点和不足,他总会积极地加班加点的处理好手头的工作。那天他说,“要是哪天我六点半下班了,都感觉不踏实。”

他说,熬过今年,明年就好了。

或许吧!虽然这座城市的雨很冷,但深夜的路灯总能让你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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