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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痛
疼得不行的时候
屋里屋外都是我妈的呻吟
声音忽高忽低 连绵不绝
她好像 特别容易数落我爸
厕所传来句句骂人的话
可分明 是她逐渐失去自理的能力
弯曲着身体
在蹲坑旁 不上不下
流着无声无迹的泪水
她痛得全身乏力的时候
嘴唇发白 甚至深切地感受到
从头到脚 没有血液流动
她突然特别想吃苹果
水果刀在手腕上反复割锯
可能是血管干扁得贴近骨头
也可能是一个苹果补充不了力量
那手腕上 不是整齐归一的刀口
她一定是想亲眼目睹体内是否还有血液
一不小心 就把自己送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首歌而已
没有特别的爱好
除了文学之外 喜欢听歌
可以称之为上瘾的那首
我听了731遍
是它主动不经意地飘进我的耳蜗和心脏
像一束光 毫无希望的那种
我想它是 午后的泪流满面
也是夜深时的情不能持
是独享给他的
也是广为人知的
它是 不找了
人死
一个一米二的生命碾压在
体重上吨的车轮下
是大象踩死了蚂蚁
老人把破碎的肉体装进小小的背篓
带他去人间最清澈的水井
做最后的洗礼
而事实上 孩子还是最纯真的年纪
还没有学会太多的汉字 调皮而又依赖爸妈
他是世间最 最能打动人的风景
尽管大象消失了 蚂蚁又会受到其他伤害
这个世界好不起来
你信不信
这个世界不会好起来
那些善于伪装的人
依然选择对可怜而又软弱的人下手
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
真实地在我们身边上演
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罪责阿
光我们一味嘶吼有什么用
太阳仍然准时升起和坠亡
没人关照凡人的悲情命运
以至于 廉耻和心狠手辣 在狭隘的角落里
如冰雪般融化
让伤疤翻出麻木无色的冻肉
阳光 是照不到这里的
只有密密麻麻的 盐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