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摄影师阿布
天冷了。南方的街头巷尾繁花渐现,转眼又将“花市灯如昼”了。
广东人爱花。平时大家买菜,常会捎回几枝百合。过年时, 门前摆盆年桔“大吉大利”迎宾,客厅插一棵桃花树,挂上小红包,小灯笼,红红火火又一年。电视柜上蝴蝶兰、蕙兰、垂兰……争奇斗艳。
在南方久了,我也会跟着买些花儿。有一年天热,年花提前开放,价格大跌,我买的花塞满了电梯,连本地人都咋舌不已。
买了好多年花儿,此刻它们的模样却是模糊的。我每日匆匆出,匆匆入,好像很忙。即使坐定,也常若有所思。那花寂寞开落,无人喝彩。
若不是偶有暗香自墙角来,怕真是花我两忘了。
而有些花儿,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少年时,我曾跟邻居讨得一棵蝴蝶花。扁扁的几茎绿叶,看上去很不起眼。我将它种在菜地边。眼见得它串了根,拱出缝,冒出了一窝新芽。我又捧来肥土填在周围。
一天早上,再去菜地,突然发现那绿茎竟绽出了几朵小花。 嫩黄的花儿打着卷, 翘着头,含着露水,在细碎的茎上跳舞。那柔弱的美,看得我心也颤抖,蹲在一旁不舍得离开。
那花儿后来在菜地边自由蔓延,不怕旱不怕涝,任意地开成了一片黄黄蓝蓝的海。我的菜地,有了一道花做的篱笆。
那是我种的第一棵花。后来, 我又种过美人蕉、菊花,都是美丽、命硬的花儿 ,不须打理,野蛮成长。 我喜欢在开花的清晨细细观赏,写下日记,想在心底记下它们的样子。
后来我见过的花越来越多。不过好少用心留意了。
听说火龙果花儿会在夜晚成亩开放,叭叭有声。然后飞速凋谢。我曾路过许多火龙果田,也没想过停下看看。
我在夜深人静时沉迷于虚幻的世界, 在清晨的昏睡中又错过了怒放的花儿上的露珠。
五色可以眩目,五音可以乱耳。纷纷扰扰中花儿影像越来越淡。幸好,还有一缕清香留在最柔软的心田。
或许有一天,那些花儿能再次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