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疲老头,年龄应该在六十岁以上。
那满身皱起的皮肤只是松驰地包住那突兀的骨头,好似仅仅是为了让全身的骨骼不露出体外,仅此而已。全身几乎见不到肌肉。
由此便更显得两个眼珠似要向外滴出。眼眶深深内陷,看人时稍稍低头,用一种鹰的光射向你,放出一种摄人的光。特别对我们这种当时年幼且天生惧怕老师的学生,那是一种相当相当有威严的感觉。
他散我们的语文,那时候即使在中学,普通话尚未被普及,教师授课时多半都是用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家乡话,我们的说法是叫土话,这是相对于普通话这种被称于洋话的话来讲的。
班主任却不想用土话来讲课,他用着他那特有的不土不洋的古怪的独创普通话给我们讲课。但尽管滑稽搞笑,半生夹白,语调古怪,却别有一番情调自成一体,虽年过三十几载,那种抑扬顿挫的语音语气语调至今在脑海中都留下深深烙印,想来记忆犹新仿如昨日。
特别是那一篇《天上的街市》,在他嘴里读出来真是别有韵味。那是郭沬若的一首诗,被选入当时的初一语文课本。
结尾有那么几句:不信,请看那颗流星,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班主任的朗读是这样的:不信buxin都是第一声,流星liuxin也是第一声并且在念流的时候声音拖着一个长长的尾音而后跟来一个短短的星,就象在奔驰的汽车保持高速行驶后突然来一个急刹车,让你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却又瞬间莫名共妙地再也找不回家种兴奋。然后是长长的别扭的他ta之后再来一个们,再长跑般的来一个急促的提着灯笼再作停顿似是在恢复体能,稍作休息然后再吐出在走两字。
那种怪声怪调却怪得让人如在欣赏一种美妙的歌声,全身心投λ其中,犹如身临其境,把那种诗意朗颂得象就在眼前,思绪不由自主跟着他的声音在走。好象那提灯的人就是自己。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