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劫后余生的一七年再见

2017年12月29日这一天是一个很奇特的日子,我健完身出来,因为月底手机没有流量了又一贯舍不得在这种事上充钱,于是熟练地戴着耳机听着歌站在曾经去过的餐厅门口蹭着网给噔噔发信息,身边一辆巨大的货车满载着高高突起的货物从我身边缓缓开过,我听见了什么东西划来划去的尖锐刺耳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在意,与我无关,这一年,我越来越多的开始有这样的想法,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正着急地向我挥手一边指着我头顶的方向一边让我离开,我一边想着也好离餐厅更近一点信号更好一些呢,一边向前跑了几步,这时候就听见一声巨响,缓缓开离的货车上高高突起的货物蹭掉了我头顶的广告牌,他们轰轰然地掉在了我刚才站着傻乐的地方,我呆住了,再抬头已经不知道哪一个男人是刚才挥手示意我离开的人,或者,他已经不知道匆匆去向了哪里,我忘记说一声由衷的感谢,施施然地想着这是不是一场传说中的劫后余生呢。

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倾城之恋,想到了张爱玲。噔噔总说我,聊天东一句西一句,话题转的快且莫名其妙,因为我总是害怕什么东西断掉了,总是竭尽所能费尽心思的想把它接续上。哈哈哈,我总是有理的,不管做什么,都有着自己的一套道理。

现在我们接着说张爱玲,我其实一直很想写写她,或者跟人聊聊她,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切入口,关于张爱玲,我有太多的没想到,没想到她家世那么显赫,却并没有得到甚至随便一个普通女孩子应有的来自父亲的宠爱亦或母亲自然而然的守护与陪伴,或许时代真的能改变命运,至少我现在接触到的男人基本每一个都在表现出想方设法地琢磨如果有一个女儿该多好恨不能竭尽所有去爱她的姿态又或者他们是叶公好龙;命运并不会让你缺失父爱后换一份同样厚重的爱,拿给你,它反而会反复打击折磨看似强大或者你伪装出的强大的姿态,她遇见了胡兰成,那是一种拿捏不住畏畏缩缩的爱,时而欢喜时而绝望,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唯一不变的,是不管对胡兰成还是后来在美国大她三十岁的丈夫赖雅,她都付出了所有毫无保留地深爱着,即使对胡兰成的花心已经明白得十分透彻到绝望却仍然将自己不匪的稿费收入全部赠予给他,到后来屡屡中风的赖雅,她去伦敦读书都没有抛下他,反而一直坚持着带走他照顾他。我们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特立独行才情斐然的张爱玲,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善良与坚韧,赖雅去世后的很多年,她一直一个人,用后人看起来寂寞孤独到揪心的方式活着,她想明白了吧,其实一个人,是可以终老的,看似孤独,实则繁华,比起之前的两段艰辛无所回报或者回报出无数恶意的爱情,真的好太多了。

我偶尔会感叹,大洋彼岸她的名声鹊起,然而那些热闹都与彼时她繁花一斑坚持着的寂寂人生无关了,偶尔也会艳羡,艳羡这种决绝的孤独终老,艳羡真的可以有一种坚持不让任何人前去随意打扰的人生。

而我呢,满心欢喜忐忑不安地走过2017年,在不同的人用他们各自不同的方式的陪伴下:有的人忽然就就像反目成仇不明原因不知所以然的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啊无所谓了因为这一年我确实已经拥有了其他对我来说更美更好更加可贵的东西,所以那些让人心里微恙不爽还会带一丝病态的郁闷的人或感情,就滚远点吧,离我越远越好,就像时下流行的东野圭吾说的那样,我最近时常感受我们感情的不真实,人与人之间情断义绝,并不需要什么具体的理由。就算表面上有、也很可能只是心已经离开的结果,事后才编造出的借口而已。因为倘若心没有离开,当将会导致关系破裂的事态发生时,理应有人努力去挽救。如果没有,说明其实关系早已破裂。所以谁也没有挽救,就像看客一般,眼睁睁看着船只沉没。说的多好,就这样沉没吧,最好能带走一年前的这个时候还有着些许美好的记忆与时光。

继续说有的人,有的人虽然距离远了,一年到头都没有见过面,但是我爱吃的大闸蟹她能当米饭一样一盆一盆点给我说管饱,不管我说什么,她甜美的声音任何时候听到都是温暖的,她说行,你去做吧,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我始终都是支持你的。她说你知道吗小狐狸我已经很久不交朋友了,因为看透了人心,我就你一个好朋友,我把你当成妹妹,她指着我跟她还不会说话的儿子大橙子说叫小姨,她就是你的亲小姨。那一年她去我家玩,我带着她爬楼梯,她跟我说她把她的好友阿蓉弄去了她老公的公司,我停下了脚步,急的满脸通红,脱口而出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毕竟她是你的好友,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好多人对她的评价都不好啊,我害怕她勾引你老公。我一口气吐完憋在心里一年的话她叹气说她正要跟我讲,她老公都跟她说了说这姑娘有病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任何人能随意破坏的。原来他们都知道了。如此,此后许多年我放下心来不动声色地望着她老公在朋友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秀恩爱,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就算背后说人坏话不厚道,就算要我拿着机关枪突突突了那些有可能会伤害到我朋友的人,我也甘之如饴尽兴而至。只愿你过的好。因为你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支持我的人。

有的人一直喊我回去,她说一个人跑那么远干嘛去了呢她想不明白,留在北京不开心的时候至少还有她陪着吃串串,吃完就开心了。她从遥远的乌鲁木齐给我带卓记米粉酱,我拿来拌面条一个人两天就把它吃的一干二净,生日礼物她送我五瓶不同味道的香水,她说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在小红书上翻了很久。我每一次回北京她都说要请我吃好吃的带我做脸按摩汗蒸捏脚,所有我喜欢的一切,她都要带着我,玩个遍。她在2017年嫁给了一个对她特别特别好的小伙子,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全程又哭又笑又感动,我们为什么要想以后呢,当下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吧。

有的人一直陪在我身边,如影随形,每一个表情,囧囧熊,夯夯猪,萌二,二花,阿狸,刘二鸭,野萌君,秋裤喵,蜜桃猫,四毛吗二毛还是几毛的猫,端着碗说嗯,每一个表情,每一首歌,每一部电影,每一个自己编的能把人冻死的冷笑话和冷谜语,它们反反复复地治愈我也不知道是撞了邪了还是倒了什么霉了到底是怎么了的充满着病态疲惫歇斯底里的一颗心……神经病一样穿着高跟鞋听五月天的演唱会,末了告诉我没有人听五月天的演唱会会坐下……快乐,就像一剂麻醉针,这一年的夏天不停被磨破皮的脚竟然感觉不到哪怕一丁点的疼。幸福,明明是在寒冬里的生日也比任何一年都温暖。

有的人分开了十多年一条微信天南海北的又聚在了一起,有的人跨越千山万水地寄核桃寄苹果寄大枣,有的人吃椰子鸡火锅的时候威胁我读书的时候惹她生气了后来道歉给她写的信还一直留着,逼急了分分钟就要拿出来大肆嘲笑我一番,十六年前我们在最西最北没有海的城市里无忧无虑嬉笑打闹十六年后我们又跑到最东最南的海边小城笑闹个不停,为了排队买一杯喜茶,连火车都差点错过。真的是,十六年如一日的没出息。

有的人请我吃大酱骨五彩大拉皮羊肉大水饺给我发大红包,他善良又风趣,时光没有让他沉淀成一个油腻精明的中年人抠搜颤巍的老年人,我总是会感慨他说的每一句话,温柔的,睿智的,幽默的,认认真真读几遍,静下心来想一想,忽然就释然了。有的人要走了,带着她的猫猫狗狗漂亮的大儿子,唯愿匈牙利没有孤独和失眠,即使有,我们也能给你治愈了。有的人刚从德国回国就开两天会眼睛都没合上就被我飞奔过去拉着吃早餐发牢骚,也不知道最后那些被我喜欢上的人是开心还是厌倦。

2017年的倒数第二天,我匆匆地回忆,乱乱地整理,从劫后余生到张爱玲到为所欲为的一年里幸福美好的人生,平平前两天破天荒主动发微信问我元旦怎么过,她说2016年一起跨年,2017年她去越南跨年,2018年也要问问我我拒绝了和她一起去华山吗黄山跨年,因为我知道,没有我她仍然可以坚定的按照她心里想的那样完成跨年大计,即使有的时候我并不懂为什么要给她买个板凳就能轻易打动她的心。她今年给我推荐两部美剧,我都喜欢的不得了,一部权利的游戏,一部我们这一天。她在我因为很可笑的事纠结郁闷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太闲了,然后我就好了,我看了两部阿富汗题材的小说,追风筝的人,举世闻名的样子,然而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只会内疚的人和情感,我做什么都不会后悔,即使后悔也想办法不要后悔,无愧于心,是我永远的生活准则;灿烂千阳,我蛮喜欢的,那些凄惨的人生下毫不屈服于命运安排的人和感情,会妥协也不会完全妥协的坚强,会绝望但永远不完全绝望的生命力,是我的挚爱。


新一年的愿望


不管怎样,我开始有一点点欢喜地期待新的一年了,不用非得比这一年过的有多好,只要还能像今年一样,我的心,就溢满了感激。

希望爱我的喜欢我的人每天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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