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龙《告别香巴拉》试写续篇3,苏恩)
北京又到了雾霾的季节,可明觉进藏可不是为了逃离雾霾,而是背负着重要使命:一是,他要亲口把裴新利和魏伟的下场告诉父亲;二是更重要的,请求父亲准许他跟冉冉结婚。
在倒时差和准备入藏的这几天里,果然如赵永坚所料,魏伟也被纪委双规了。裴新利和魏伟这两位当年迫害父亲的人,说不定都要在监狱中度过残生。
对于他和冉冉的爱情,他相信父亲会支持的,但万一反对呢?他能说服父亲吗?如果不能说服父亲,他会违抗父亲选择爱情、还是违背爱情遵从父亲?无论哪样,他都会痛苦万分的。
对了,他突然想,如果父亲不同意,自己就留在香巴拉不出来了。不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像不能做喜欢的事情一样,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又有什么意思!那肯定也是父亲当年选择回到香巴拉的原因。而父亲和香巴拉的其他人支持他出来看看,不就是为了让他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嘛!选择幸福,想到这里,他心里踏实多了。
临走前,他跟冉冉说自己回趟老家,冉冉先陪妈妈、下次再一块儿去。
虽然明觉离开香巴拉之前,方以民就带进去一部电台,但这些年用得其实很少。那边的人,无论是贡培活佛,还是地质学家张洪刚、哲学家隋立、物理学家王恩海、电气学家梅新平,还是方以民,都已经习惯了世外桃源,与尘世没有了多少瓜葛。阿旺老了以后,方以民作为那里最年青的一位承担起了每年一次外出采购茶叶物资的任务,直到三年前认识了一位年轻喇嘛多吉,他也不再出来了。
外面的世界充满机会的时代,遁世的人就不会多,香巴拉这些年再也没有接纳过新人。过去两年里,张洪刚、王恩海、梅新平已经先后仙逝。香巴拉的常驻民就剩下方以民、隋立、和贡培活佛三个人。
时隔十二年,明觉对于雪域高原竟毫无违和感。他贪婪的迷醉于这里天空的湛蓝、白云的多姿、湖泊在不同光线下变幻的幽蓝或翠绿。偶而有放牧的藏族牧民,戴着沧桑的高顶帽,身披五彩的藏袍,与他们的黑马白羊一起点缀在这空旷的天地之间。
如果人们的生活都如这雪域高原版纯洁,该是多么好呀!
路过的每个旖旎的高原圣湖,都会让他想起冉冉,一股股儿的沁人心脾。他觉得自己要像那巍峨的雪山,守候他珍珠般的圣湖。
过了那曲向西不远就进入无人区,再也没路了,他这一路运气出奇的好,竟然没遇到狼群。十天后,等马翻过最后一个垭口,明觉面前呈现出那个熟悉的月牙状的圣湖,湖边有三个人。
贡培活佛先看到了他,然后跟另外两人说了几句,三人一起迎上前来。
方以民给了儿子一个坚实的拥抱,贡培活佛慈祥的向他点头致意,隋立则像个老顽童似的围着明觉转着圈儿跳。
天黑后,他们生起篝火,烤羊庆祝,甚至拿出了珍藏的青稞酒助兴。明觉给大家讲外面的世界,他们则给明觉讲这些年的思悟。原来曾照顾沈倩的护士隋琳竟然是隋立爷爷的女儿,如今她和沈倩两人都考上了律师,在钱伟江的律所工作。隋立一边擦泪,一边说着好好好,但请明觉不要对隋琳提及他。经济学脱离现实就没了多大的意义,所以方以民现在不搞经济学了,而跟隋立和贡培活佛一起研究哲学,三人还合写了两本书稿,打算交给明觉。他们说,如果没多大价值,就留作对香巴拉的纪念,如果有价值,可以佚名出版,把收入捐助青海西藏的教育事业。
这晚,明觉干脆睡到了父亲的床上。他把魏伟和裴新利的故事留到了最后,与父亲单独相处的时间。方以民听后轻轻哦了一声,说自己早就不怪他们了。至于婚事,明觉的担心看来完全没必要。方以民说,他没法出去参加婚礼,也不用带姑娘来这边、免得意外出危险,但他祝福他们。他会写信给裴新利,说自己已经不怪他了,让他也不要有内疚。曾经也算朋友一场,现在又做儿女亲家,也是缘分。
第二天天一亮,明觉去洞中拜祭母亲,以民跟着。在达娃的身前,以民说,“达娃,我的爱人。如今,咱们儿子学有所成,也有了自己的爱人,赶上好时代,前途一片光明。他会在外面的世界好好闯荡,我则在着雪山碧湖之间与你厮守。”
贡培活佛告诉明觉,香巴拉的三位末代居民一致决定:在最后一人去世入龛之后,由多吉封金洞,将这个秘境永远珍藏,直到下一批有缘人到来,或者最好再也不要有人到来。作为报酬,多吉得到的不是黄金钻石,而是贡培活佛的祝福,一种修身成佛的理想加持。
以民认为明觉意气风发、前途一片光明,就请他这次离开后不用再回了。无论在世去世,父亲的灵魂会为他祝福,最后只想过一段完全放空的清静生活,佛系的生活。
五天后,明觉回头凝望了香巴拉最后一眼,然后策马冲出峡谷,向着人间,冉冉而去。
【注】10/25读罢郭建龙《告别香巴拉》,我发自内心的由衷喜欢。因为作者还没出续集,我就斗胆试写为原作书写续篇,10/28成稿。有借用原书的人物,也有新创的人物,故事主线承继原作而来,自以为突出了和谐的主题,也为主要人物安排了一个颇为圆满合理的结局。这些续写没有任何商业目的,仅供练笔和交流之用,若涉及侵犯,请联系下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