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真的过得快啊,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是二字打头的姑娘啦。
小时候写作文总喜欢用“白驹过隙”来开篇,觉得高级又文艺。现在光是念念,都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轻易被一匹小马驹跨越流逝,无法抗拒。真是年纪大了,开始怀旧、开始害怕。
好像小女孩都会渴望自己快点长大,想穿上挂在橱窗里闪闪发光的裙子,打扮得美美的,去赶赴一场舞宴,与帅气的王子跳上一支华尔兹,就像书里描绘得那般。
慢慢地,就这样长大了,开始拥有漂亮的裙子,却没有可以精心打扮的舞会;开始在意重视自己的外貌,却还没遇上可以为之展示的他。
生活,好像总是和想像的有出入。长大,其实一点都不好玩。
那个时候,是在读高中吧,第一次觉得爸爸老了。以前看着那些描述父母青春不在的文字,说什么看着爸爸佝偻的背影,难过的想要流泪,总觉得矫情。但其实就是一瞬间,走进书房,突然就看见了爸爸两鬓的白头发,突然就觉得爸爸老了,突然就不受控制得想哭。原来真的可以一眼就牵扯到最深的心弦。我心目中最帅的老爸,怎么就有了那两撮刺眼的白头发了呢。现在每次大学假期回家,从车站出来,看着出口的爸妈,总想哭,不想去看时间的痕迹,我亲爱的爸妈,应该永远的英姿飒爽,青春逼人呐。
最难过的还是别离吧。我们一不小心就长大了,到了要开始接受别离的年纪。
大学里,有时会听说哪个同学请假回家了,都一星期没来,除开第一次没心没肺地羡慕,后来就都知道大部分都是那不好的事了,自私地渴望自己永远都不要经历。
前不久,隔壁寝的一个女同学也是好久没来上课,一天中午突然在洗房见到了,就很开心地扑过去打招呼,只是咋呼如我,也明显地发觉面前女生的兴致不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沉默地洗完手中的东西,道了声再见。回到寝室,也只能拿了两袋小零食,贴了张便利贴,写些宽慰的话,送到她手里,还是孩子般拙劣的安慰技巧。
后来微信里突然收到班导的信息。学里的老师向来不管事,就算是班导,可能一学期也见不了一次,这次突然找我也是忐忑,却没想到班导告诉我那个女生的爸爸走了,希望我们能多在生活学习上关心她一点。
刚看到那几行字,整个人都是懵的,可以去想可能是她的某个亲人去世了,可是怎么可以是爸爸,这也太近太亲了吧。坐在图书馆里,望着摊在桌上的作业,满脑子都是那个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办,和两个要好的女生聊了聊,她们也是一副不敢相信。我们都想做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好像这个时候再多的言语都是枉然,我连她想不想让我们知道都不清楚,我又该怎么去安慰她,去减轻她的痛苦。一整个下午加晚上,都苦恼着,最后却又只能交给时间,自私地庆幸着还好我们是隔壁,如果同一个寝室,朝夕相处,我不知道除了拥抱和陪伴还能再做些什么。
第二天课上,某一个抬头,发现她就坐在我前面一排,全黑的羽绒服,披散的黑色长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又难过起来,看着一个这样的背影就心里钝钝地,不重,却就一直存在着。是因为悲伤太过,都化为了流质影响到了周围的人了吗。
还好,现在的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是黑夜里一个人的时候也希望她能好好的。
有时候,真想忘记某些东西,像条金鱼总是无忧无虑地在小小的鱼缸里,如畅游大海般。
可怕的考试周终于过去了,我边洗着衣服边跟妈妈开心地煲着电话。听到妈妈说她又去外婆家,只剩我爸爸一人在奶奶家吃饭的时候,我又小小地炸了,我一心担忧这样对夫妻感情不好,手机那头,妈妈却突然安静下来,说之前因为我在考试,所以没告诉我,现在也瞒不住了,我外婆得了肺癌晚期,可能只有一两年能活。我不想听,却只能无用的地开始哽咽、泪流满面。
我其实很自私、很坏,那些别人家的事,我同情,我也愿意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但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发生在自己身边啊,我希望自己和家人都能一直健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啊。
我边哭边问,满心期望着用那些文章里见到的奇迹来安慰自己,可妈妈只是平静地说着不可能,我哭得更凶了。为什么,我外公是这样走的,现在连我外婆也要这样吗、为什么不能像阿太那样健康地活到九十几呢。
你说,为什么人要有疾病呢。明明现在生活进步了,媒体公布的数据都说人的寿命延长了,可为什么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年纪轻轻就患病离开。生命,有时真是脆弱,就像湖边在风里飘摇的芦苇。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可以将生死度之事外,相反,我很胆小,我怕死亡,怕与这个并不处处顺心但又如此美丽多娇的世界再也不见。
就这样长大了,开始发现生活的不尽人意,开始难过父母的年老,开始被迫接受别离。
是啊,未来有难以下咽的苦味,更有无限可能的甜蜜。
只是,现在的我,此刻的我,不想长大,只想做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怕每天烦忧着考试作业、这些根本不算烦恼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