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孟哥随我们下越南的这一次,我和方哥今年已经是第三次下越南了,为了使得孟哥的人物显得丰满,朋友们读者连贯,我很少提到买木料开料与孟哥无关的事。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疫情放开后,我和方哥再履越南……
再次出友谊关,已经是三年过后,这一次出关,我和方哥之所以秘而不宣,自然有我们的考量。入境越南坐了商务车后,我有所叹言:“大哥三年就这样一晃而过,我们兄弟俩终于可以联行北越了。”
方哥笑言:“我更喜欢你的那一句‘联手北越,马疾木香’,听起来很提气,像是我们要去干什么大事似的。”
这一次出行,不止签证费用涨了数倍,就连车费也涨了,估计我爱吃的越南牛肉粉也涨价了。说来朋友们可能不信,这些年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是在越南,很有牛味。
商务车上另有一位红木同行,眼见到点了还不发车,于是催促越南司机,越南司机简单回复“快了,快了”。我们和这位红木同行有照过面,算是点头之交,方哥拿他开刷:“这么着急,赶着下去送奶粉钱?”
对方就坡下驴般笑言:“是啊,这疫情闹了三年,孩子都三岁了,还没抱过。”
有个笑话,不知是真还是假,有个越南女人和中国商人在疫情前有了孩子,疫情后出生,越女担心中国商人以“疫情不便”为由不赡养,于是找了些道具,愣是把光溜的女孩拍成了男孩。嘿嘿,你这可就错了,越南重男轻女,但中国此时的国情已经不是这样了,女孩子金贵着呢……
车载的wifi信号有点卡,我便懒得刷视频,看着来往进出的人们。以前我能凭服饰及神态大概判断出在边关行走的是国人还是越南人,但疫情这三年没怎么接触越南人,似乎有些吃不准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戴口罩了,但考虑到越南甲流也闹得厉害,还是把口罩戴上了,虽然我们备有药,但在异国发烧头晕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待车驶离越南口岸后,越南司机亦如三年前,又飘了,转弯提速这种事,他们常干。有个红木同行就不敢坐越南商务车,他找不到人拼小车的话,就自己包一辆小车,人送外号“包车王”,自己包辆车的话,便有资格要求越南司机开慢点了。
午饭,是在路上解决的,我们是在大堂吃,司机则另有包间吃免费的快餐。这似乎也算是越南一个特色了,司机带客人来吃饭时,他自己是不用掏钱的。
我和方哥吃的是类似于火腿的小条粽+玉米+越南(泰国)红牛,方哥笑问:“这一趟下来,就连你妹阿丁,也不知道吧?”
“你妹阿丁”这话,有时从方哥口中说出来有点怪怪的,有些话就是这样,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大哥,你不用探我口风,只有嫂子知道我们下来了,就连准三爷也不知道,等我们和阮大款、阿德、阿顺碰面后,晚点我再告诉他。
Y先生现在越南红木市场帮阮大款开料,操着“爆准”的普通话对接中国商人,大哥,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他,但迫于形势,可能我们还得和Y先生合作。要不,我们兵分两路,你到越南厂和阿德阿顺他们碰头,我过去对接阮大款?
方哥沉吟着说:“不用,我们先一起过阮大款那边,要心虚也是Y先生心虚,我只是不愿和他客套,但应付几句还是可以的。”
于是,我们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直奔阮大款家了。我管你在不在,你不在的话,我就找Y先生。到了地点后,阮大款的保姆迎了出来,如果是在中国,方哥没准会大摇大摆走进,先声夺人般吆喝着说:你老板在不在,我要和他做一百万的生意
但这一句,方哥不懂用越南语怎么说,因为语言不通,阮大款的保姆拦着我们不让进。于是我点开阮大款的微信头像,指了指我和方哥,说:中国哄主
大概意思是,中国老板找你老板。
一番通传后,阮大款脚踩拖鞋,穿着松垮的睡衣出来,见是我和方哥,不由愣了愣,估计想不到我和方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过来了。不知在阮大款眼里,我和方哥算是“突袭”还是“突访”,反正他眼中有露出不快,但还是伸手相握,把我们往屋里迎了。
简单寒暄后,我们转入正题,既然阮大款决定用Y先生开料来对接中国商人,那他自己相当于多了条销路,那,我们原来议定的料价是否涨价?
阮大款不动声色说:现在不会涨,将来价格要根据市场情况来决定。
这话没毛病,只是有伤我们之前合作的默契,疫情这三年,我们有和阮大款在玩心战,阮大款担心因为疫情,很多越南红木商所囤的木料不好出手,于是应承给我和方哥的料价低于市场价。那时,身在越南的Y先生在我的授意下,经常在阮大款面前吹耳边风,中国受疫情影响,经济不振,国内张家港的料价比越南的还便宜。
而现在,Y先生已经在帮阮大款开料并对接中国商人,有可能把一切都对阮大款挑明了。那时我师父用到的大红酸枝料,大多是从阮大款这里买料开料,如果Y先生把“心战”挑明,相当于是背叛了我师父,要知道,我师父对Y先生是有一点恩德的。
我们可以关起门来内耗,但对外一定要枪口一致,不然,外族以为我们中华男儿净是勾心斗角之辈。
出门时,我们看到路对面有个越女,长发短衣,无凹无凸,正对着阮大款招手。有可能是阮大款的某个小情人因为有事,在电话不通的情况下,直接找上门了。
因为我多看了一眼,方哥笑言:“直觉告诉我,你想操她。”
我摇头笑言:“男人一生挂屌百年,总会遇上几个想睡的女人,但不包括你刚说的那个越女,我只是有点好奇才多看了一眼,阮大款竟会喜欢这种清瘦黄瓜?”
到了我和方哥这个年龄,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对剥女人衣服没什么兴趣。女人穿衣服是最美的,光了反而没什么意思。有些事,做的人不会说,说的人,不会做。如果那一天,你身边的老实人在不断强调自己是老实人,那么,他便不再是老实人。
我和方哥住的仍是原来的宾馆,宾馆老板的儿子是河内公安,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是阮大款叫司机送我们过来的,才落脚没多久,Y先生发来微信说:“你和方老大到越南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准备给你们接风。”
Y先生现在越南帮阮大款开料,如果阮大款知道我和方哥下了越南,那么,Y先生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在凭祥不见,到了越南反而见了,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我们和Y先生在国内的嫌隙,到了越南便不再是嫌隙,如果合作能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应该抛开过往。再者,我们也需要从Y先生口中旁敲侧击阮大款的态度。
我问了方哥意见后,给Y先生回复: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喝酒。
接着,阿玲也知道我和方哥到越南了,Y先生和她算是旧友,应该是从Y先生口中得知的。
下午,我和方哥请阿玲阿德等人喝咖啡,见面后,阿玲微笑说:“两位老板好,你们终于来了。”
“终于”二字用得有些巧妙,似乎是一直盼望着我们下来,但在言语举止间,仍是免不了拉出距离感。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够改变很多的人和事。
阿德阿顺嚷嚷着说要喝冰啤,要敬酒,没问题,满足你们合理性要求。我本来也叫了阿丁,但她要带娃,只好另约个时间再聚了。
按我和方哥的计划,拜访阮大款后就要突袭阿玲阿德阿顺开料现场了,但既然他们都知道我和方哥来了,不如,请他们喝咖啡算了。没想到最后变成了喝冰啤,只见阿德阿顺举杯异口同声用越南语说:一、二、三……
按越南的风俗,是同喝一杯的意思,其实也就是同喝一口。
入乡随俗,按越南的慢节奏来,多笑一点。只要是出发了,虽慢了点,亦可从善如登,抵达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