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吴老头头顶草帽,双袖过肩,撑着自家的小舟,缓缓的顺水漂流。两岸皆是悬崖峭壁,高崖上密林丛生,野芳纷发,山间常有不知名的鸟蹄声回荡在两岸之间。河水清平滑去,在群山间曲曲折折,无始无终。
小舟顺水,两边的悬崖不见,却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吴老头用力撑水,舟头一转,却见岸边站着一位青衫男子,相貌清秀,束发而立,该是那求学的读书人。
“小生路遇至此,群山之间,道路险阻,恳请老伯捎带一路。”,男子抱拳笑道。吴老头轻轻点头,说道:“相逢是缘,便搭你一路。"
吴老头舟头划水,青衫男子于舟尾盘腿而坐。男子开口道:“老伯看似不像西南人士,怎的在此撑船?”,吴老头笑道:“老头我祖籍青州人士,随家人迁至山头,后来便于此安家,山路难行老头我又会点水性,便在此划舟,已有多年咯。”,男子点头,“巴蜀自古道路不开,地势峻峭,唯有水路或可一行,却难通船只。”,吴老头也认同男子的话,他往来这些年确实少见其他船只。
“老伯,小生初到,常听闻此地素有鬼怪之说,山路水路之间常有路人半道而失。”,“这倒是没有听说过,老头我在此运行多年,到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鬼怪,倒是山林间的野物肆意乱窜,见的多了,不过深山野林道路难寻,兴许那些人是迷了路。”,男子一手撑着腿开口道:“也有道理,此地近山亲水却无烟雾缭绕,反而天地自然,纵使有精怪,也该是修行有道的山中仙,自不会害人生事的。”,吴老头笑问道:“看你模样应该是一位读书人,却也信这些神鬼之说,却也理会这些山人之语。”,男子随意道:“读书济世,万不可离世而济。且无风无浪,既然确有人失踪于此,吾辈之人便理应走这一趟。”,吴老头扶了扶草帽,看着男子说道:“听公子这么说,到并不是路过此地,而是专程赶来做那降妖除魔的壮举了?
男人挥了挥手,笑道:“老伯都说在此多年没有遇到过鬼怪,我这才刚到便遇见,那我这运气也实在太背了。”,吴老头觉得眼前的读书人多少奇怪,也不再开口。
千里江陵一日舟也并非虚言,顺水而下,确如飞奔,吴老头很快便到了陆地。男子起身走向老伯,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吴老头肩上,笑道:“多谢老伯搭载,而今朝廷成立钦天监,专门负责抓捕镇压各地精怪,陛下态度坚决,欲扫平国内魑魅,我与你说的鬼怪之说,自不用担心。若是真有,也会被朝廷抓捕的。”
吴老头一手撑杆,笑道:“山里人,不怕的不怕的。”,男子大笑一声,转头离去。
吴老头静立在舟头,木舟逆水而上,吴老头轻轻挠了挠手中的木杆,突然回头,望向远方,咧嘴一笑。
青衫男子走在大路之上,也缓缓回头,轻瞥一眼便又转头向前,口中念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轻舟却过万重山,不见猿声不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