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最后一天听着「勇敢」我来到了2016。
于是我在2016我真的攒足勇气去做以前从来想不到的事,跑到非洲去支教。一个陌生的环境就算在同一片天空下也觉得自己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短短的一个半月,在赤红的土地上搭起来的四面漏风的亭子里陪孩子上过课,在黑漆漆的厨房里切过白菜吃过和孩子一样的早餐午餐(被sister 称为very delicious 的孜然味豆子混合物)也穿着白鞋子走过瓢泼大雨泥水飞溅的街道,还因为没有芹菜青菜只能拿青椒和葱包饺子,最凄惨的不过是被偷了钱包。
还坐九个小时的大巴跑到蒙巴萨看海住在深山老林里,每天吃着早餐抬眼望去就是由蓝到深蓝的大海。穿过铁门下几节台阶穿过并不茂密的椰林就来到了白沙滩。曾在沙滩上挥霍一个下午并且傻逼地把手机放进了海里,也曾清晨在海水退潮时跟随本地人走向深处,跨过或深或浅的水沟,摸着软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sea cucumber 还有伸展着触角的sea star,驱车跑到另一边的海岸线坐在酒吧里喝酒玩游戏对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光着脚的外国小哥犯花痴,在海边烤着永远不熟的鸡翅,在停电的别墅里被窗外拿着手电筒来给我们送蜡烛的黑人小哥吓得半死,也走过古城墙并且误打误撞到了禁区被拿着枪的人警告。那里的阳光那里的海浪声那里在沙滩上卖椰子和木雕为生的人从木门里探出脑袋小心翼翼观察我们的小姑娘在博物馆门前奔跑追逐的花童甚至酒吧门口那只温顺地愿意让喝傻的我抱着她说话的猫都成为我的记忆收藏。
从海边回来又奔向masai mara,依然是四五个小时并且能把五脏六腑都颠出来的车程,住在帐篷里,洗澡水是土红色,窗户上的蜘蛛壁虎,被风沙吹得满脸土已经变成土黄色的白t,这些难以忍受的事都抵不过在篝火边一抬眼就是星空的壮阔以及Safari时一起唱的一首又一首跑调的歌。
在一个半月里,看没看过的风景经历陌生的人和事也安放好自己的内心去面对生离死别。我还记得我听完老妈告诉我奶奶的情况后,大家在外面吃火锅唱着「时光机」时我在厕所嚎啕大哭;也记得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从另一个大陆回到归属地时还未下飞机的我,身上没有一分钱没有手机卡没有银行卡没有身份证的我借同学的手机打给爸妈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我们没去接你 你奶奶早上走了」,虽然机舱里充斥着因为飞机晚点而焦躁的各种声音,这句话却好像划开了所有的嘈杂准确无疑地砸懵了我,当头棒喝不过如此吧。在此之前我告诉自己一定一定来得及,可是终归还是晚了,终归她在我落地前离开了我。那时的我没有时间哭虽然我跟交代我事情的老妈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因为没有钱也没有证件我只能拎着大箱子跟着来帮忙接我的姐姐在38°的上海从机场奔到上海站,又因为飞机延误和补办临时身份证赶不上火车而从上海站到虹桥站,下了地铁就狂奔,终于最后一分钟赶上了高铁。那时我想「我要回家了 我可以看你了」。
其实因为奶奶在医院一年多受了很多苦,走了也是解脱,家里人都看得很开,气氛也没有那么悲伤。出殡前一天晚上我和哥哥姐姐守灵,打了一晚上的牌也喂了一晚上蚊子,四点钟终于去睡觉六点钟又被喊起来去帮忙。那天一开始还是蛮好的,大概主持葬礼的人真的很会煽情吧,本着把人讲哭的理念;又或者是回家这么几天终于看见了躺在那里很安详很平静的奶奶让我进去那一瞬间就乱了情绪。就这样送走了她,那时在非洲我就反复地想,为什么啊,我没有了爹爹没有了外婆,现在又要失去奶奶了。真的不会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吧,因为这就是必须经历的,有相遇的缘分就要面对生离或是死别。
然后来到了十月份,10.5,第一次我和我爱的他们这么近。演唱会时的开心有多巨大,演唱会结束后的空虚就吞噬更多,尤其是一个人去看演唱会,一个人看着灯光亮起看着人群散场看着空空的舞台。后来我开始反反复复地回想,我喜欢五月天的第一天到现在,从初三到现在,无数个戴上耳机走进五月天的世界的夜晚,也是无数个他们陪伴我走过一步又一步的夜晚。三生有幸,我活在有五月天的世代,虽然我因为自己来得太晚而难过过无数次,但还好,还有未来。
2016就要走了,时间一分一秒伴着我走过的足迹。
不知道2015年末的我如果预知到这一年的经历会不会感到期待和满意。
但我还是很开心能自豪地说「我来过」「我走过」,不论我是不是浪费或是后悔这一年中的某一分某一秒。
我更庆幸的是从世界末日结束的2012到现在,一直都有五月天,在我的耳机里,在我和孤独相处的时候,在我面对决定的时候,在我牵紧身边朋友的时候,在我踏上一段段旅程的时候,在我写这一篇年末回忆的时候。
「回忆夸饰着伤感,逝水比喻时光荏苒」
「无论多远未来,读来依然一字一句一篇地灿烂」
2017,一起走更远吧❤
With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