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 细心的爷爷早已知道身上的旧疾是治不好了,只是一想到要是就这么走了,自己那可怜的沐儿可怎么办?自从沐儿的父亲走了,沐儿的母亲也疯了,两年前本来还算平静的一家人,又因为沐儿母亲的出走再次陷入了绝望,疯了的母亲一向是安静的性格,平时除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就是去父亲的牌位前发呆,父亲死后的六年间母亲从未踏出过房门半步,可就是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母亲突然急冲冲的推开沐春的房门抓起她的手好似要说些什么,就在那一刹沐春竟坚定地以为母亲好了,可是接下来的话竟让沐春更是不放心,母亲和她说:“父亲昨天出现在她的梦里了,梦里的父亲全身是血的站在尸横遍野的沙场上,父亲和他说,他没有死,而是被敌军捉去当了俘虏,想要让他出卖军情,可是一向为人忠信的父亲怎么可能去出卖自己的国家,后来战争结束了,敌军胜利了,他们作为俘虏本是要被赶尽杀绝的,可是就在他们要被处决的前一天晚上,突然一行蒙面的黑衣人闯入地牢救出了他们。”说着外面一道闪雷就惊醒了沉睡的母亲,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似乎是在洗刷已故亡灵的冤屈。接着母亲就来到了沐春的房间,沐春看着情绪激动的母亲告诉她千万不要做出傻事,可是母亲依旧慌慌张张的说着:“我就知道你的父亲没有死,我们一直都有心灵感应,如今他托梦给我了,证实了我的感应是没错的,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说着就径直冲出门外向远处跑去,沐春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可是天黑路滑,她只能听着母亲的脚步声紧紧的跟着,跟着跟着突然就听不到母亲的脚步声了,沐春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丁点儿母亲的影子都没有,今天是初一月亮还是新芽,天上更是没有几颗星星,沐春急了,只觉得眼前的漆黑在一点一点将自己吞没,身体像是没有了心跳一点点被掏空,她的世界仿佛就像手中握紧的沙在一点点流逝,直至消亡,直至,终于闭上了双眼。她好似只是晕了过去,又好似死了一回,捂着依旧如撕裂般疼痛的心脏,父亲生死不知,母亲下落不明,是不是世间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也就是从那天起她患上那磨人的病症,心疼病。醒后的她还没来得及注意眼前已经大不一样的光景,已入丑时,外面淅淅沥沥的还下着雨,这时才发觉自己已身处营帐之内,不远处是熊熊燃烧的营火,近旁还有暖炉安放,估计是怕她醒来冻着,她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哪里用过这样金贵的物件,也没那般娇气,正当她好奇是什么样的达官贵人在野外驻营救了她,门帘突然被一双映入眼帘的白净双手掀开来,这拥有白净皮肤修长手指的人正是一位身着素衣锦袍的玉面少年,沐春不由得打量着他,只见这位面容娇好的公子,因已是晚间便随意穿着一件素白云锦长袍,衬着身姿越发颀长,乌黑的长发没有束起只是取头顶的发束在后面,其它随性的披于肩面,留两束垂在耳际,修饰得面庞更显英气,走进屋内怕是看到火苗小了转身过去拿木料前来添置时沐春才看到发后是用一精致的青玉镂雕盘扣扣着,简易又不失几分华贵,这低调奢华的装束正让沐春出了神,公子也已翩跹来至离沐春不远处的营火旁,公子似是不知营内的人儿已醒,只是悉心添置着营火,一边还用火钩翻弄着木料,一旁的沐春被翻动的声音拉回飘絮的思想,借着火光端倪着公子的面庞,一样是白瓷粉黛般的面庞,却因为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刚一柔完美融合,微蹙的剑眉因挤了眉头显出几分刚毅,微侧过脸去,有着好看的鬓角,直挺的鼻梁和棱角直下的下颌更是将侧脸的轮廓修复的完美无暇,这个男子有着璞玉一样的清秀淡雅,眉宇间却也隐藏着另一种只属于杀将的冷峻气息,他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救她?沐春正想着,公子蓦的抬起了头,就这样两双毫无防备的眼对视着,沐春在公子眼里看到的分明是舍不完的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