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彼岸花(27)

又是一个12月3日,元霜的生日,这次寝室全体成员决定去K歌。七个人挤在一个包厢里,晃动的霓虹灯使大家都没机会看清对方的表情。这或许就是最完美的距离,虽然紧靠着,可是彼此却如此遥不可及。

因为元霜是寿星,她带头唱了一首飞儿乐队《我们的爱》。唱到“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的时候,元霜的声带哑了,把麦克风递给身边的刘陵,刘陵看着屏幕上的桂纶镁,脑海里空白,不知所措。

这时,刘陵的手机响了,是万欣打来的。刘陵只好躲到洗手间去接电话。

万欣:“刘陵,我......我现在杭州......”

刘陵听出万欣的欲言又止,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你记得吗?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

万欣:“是吗?我都快忘了。”

刘陵:“可是......”

万欣晃得一惊:“可是什么?”

刘陵:“可是,我们的爱,现在卡带了,走不下了。”

说完,刘陵便把电话挂了。她知道万欣一直很难做决定,她要学着懂事,学着通情达理,于是便帮他做了这个决定。这或许是她表达爱的最后方式,也是对自己最刻骨铭心的残忍。至此,她已经掏空了,再无法付出更多。她突然发现,原来说出“分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刘陵关了手机,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包厢,看着她们对着屏幕摇头晃脑,徒生悲凉。她像是在看一群陌生人的舞,在飘忽的灯光下,不熟练地扭动着笨拙的身躯。她们忙着问候、忙着歌唱,没有表情、没有怜悯,只是心安理得地在享受着各自的孤独。

元霜拿着麦克风迎上来:“刘陵,你来唱一首吧,这么久,我们都没听你唱过一首歌呢。”

刘陵推不掉,便唱了一首张玉华的《原谅》: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痛会随着时间 好一点/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 那么疼/谁都别说 让我一个人躲一躲/你的承诺 我竟没怀疑过/反反覆覆 要不是当初的温柔/毕竟是我爱的人/我能够怪你什么/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渐渐模糊的窗前/每个人最后都要说再见/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微笑着容易过一天/也许是我已经 老了一点/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又全都想起了/谁都别说 让我一个人躲一躲/你的承诺 我竟然没怀疑过/反反覆覆 要不是当初深深爱过/我试着恨你 却想起你的笑容/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痛会随着时间 好一点/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渐渐模糊的窗前/每个人最后都要说再见/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微笑着容易过一天/也许是我已经 老了一点”

刘陵自己也很惊讶,竟是这么平静地把这首歌完整地唱完了。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双耳朵面前唱歌,也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的伤。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亮,却被扩音器无理地放大,失去了原先的温柔与细腻,只剩下少许略显沙哑的哀怨。她把这首歌的词记得不落一字,所有的转承起伏都藏在心里。整个过程,她一直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浮现万欣穿着军装时坏坏的笑,声泪俱下......

音乐停止,空气凝滞的狭小空间里一片寂静。刘陵睁开眼,看到六双眼睛齐刷刷地从各个方向看着她。

她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直在身边的刘陵有这么难得的天赋,都傻眼了。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首歌是刘陵滴着血在唱的。

其中一个回过神来:“这么好的苗子,不去参加快乐女声,真是糟蹋了……”

元霜打断那个人的话:“怎么说话的?她要去参加快乐女声,那才是糟蹋了她呢。就她这嗓音,还用得着去那里受活罪?刘陵,我建议你直接去找一家唱片公司签约得了。”

刘陵淡淡地笑了笑:“你们就别拿我开心了。”

那晚后来的事,刘陵已经记不清了。事后,寝室的人告诉她,那晚她喝了很多酒,把大家都惊呆了,没想到她的酒量可以这么大,喝了那么多还能一个人走回去,都不用人扶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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