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我经常思考一些“人生的意义”之类的狗屁厚重东西,效果很一般。相较之下,反倒是郭德纲的相声带给我实实在在的开心,而这里面确实没有任何的“意义”。老郭说于谦的爸爸要上街去找“奇遇”,原因是“右眼跳”,因为:
左眼跳,桃花开;右眼跳,菊花开。
总之,不管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总归有花开。开心就好。
我总结了梦想中的生活状态,或者是能带给我真正快乐的事情,大抵有这么几件:
在阳光下泡上一壶茶,然后靠在摇椅上看一本书——所谓惊喜,不就是有一本好书放在你面前,而你正好有空吗?
在秋日的公园里踩着落叶慢跑,耳机里面放着我喜爱的《老友记》——当然春夏秋冬其实没所谓,但真的需要有温暖的光;
把儿子抱在腿上一起看电影,他虽然并不真的看得懂,但确实喜欢看,他会不停的问我问题,而我会不停的亲他脸蛋儿;
跟家人一起在旅途中,坐在某个酒店大堂,喝上一瓶冰啤酒,就着花生米和烤生蚝——当然我妈依然是紧张的抱着她的大花布包;
跟朋友背着大包走在雨崩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阳光透过树林落下斑斑点点的光芒,气温随着海拔忽高忽低,脚底板磨出大泡,眼睛却始终在天堂;
坐在工人体育场听“纵贯线”的四个老男人引吭高歌,开篇一曲《纵贯线兄弟姐妹》热热闹闹的喊起来,然后《恋曲1990》、《童年》、《让我欢喜让我忧》、《鬼迷心窍》、《凡人歌》就像老朋友一样一首接一首,婉婉道来,便是张震岳的《爱之初体验》都那么的好听;
另外,一个人逛逛上海的外滩也不错啊,看着千奇百怪的邮轮闪着赞助企业的硕大Logo,一条一条似乎漫不经心却又迫不及待的接踵而过,仿佛屯子里舞台上假装洋气的乡村model一般,有趣得紧呢。
我发现,上面关于开心的记忆碎片,没有哪条真的需要太多的钱,比如书很便宜,看片儿很便宜,跑步很便宜,四处逛逛很便宜,只有旅行和演唱会需要一些钱,但算计好了也不会太贵。
好玩的是,我并不太记得每次加薪的时候到底有多开心了。当然肯定是开心的,只是很快就习以为常了,你会觉得,这都是你该得的,甚至如果你觉得加的少了,反而会不开心——人性使然。
所以说,只要衣食无忧,同时你不那么想着过奢华的生活,开心并不该太难吧。
有时候读鲁迅的书也能起到听郭德纲相声一样的效果,区别只是在“哈哈大笑”与“忍俊不禁”之间,比如鲁迅形容的某些“衰人”:
“无论从那里来的,只要是食物,壮健者大抵就无需思索,承认是吃的东西。惟有衰病的,却总常想到害胃,伤身,特有许多禁例,许多避忌;还有一大套比较利害而终于不得要领的理由,例如吃固无妨,而不吃尤稳,食之或当有益,然究以不吃为宜云云之类。但这一类人物总要日见其衰弱的,自己先已失了活气了。”
我近期体检,仍旧是胆固醇高了,想想年纪,不是“壮健者”了,就不得已按照“衰病的”模样来提起“避忌”:不再吃猪肝儿,也不再吃鸡蛋。便是外滩八号那道好吃的鸭子,都需静静的拨掉置于其上的鱼子酱,这还真是暴敛天物呢。
所幸夜色很好,人也很好。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