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约而至。不管你是在北方的暖气房里,还是在南方的寒风中,冬都带着诚意来了。越来越冷的天气,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
简陋的土坯房子里,没有暖气,蜂窝煤炉子的袅袅余烟更似人间烟火,母亲把锅架在上面,熬着红薯玉米粥,热气缓缓上升,玉米的香气扑鼻而来,一进院子就闻到了。火很柔饭很慢幸福却沁入心底。
冬日的温度很低,出门就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外面的阳光却很烈。正中午的时候,母亲会把被褥拿到院子里晾晒,我们习惯在被子中间捉迷藏,阳光透过被子温暖了整个冬天,晚上钻被窝是最幸福的时刻。
每到冬日,水缸里的水都会结一层冰,如果是室外,水会直接冻成冰块,容器说不定都裂了。屋顶上,窗台外,水管旁,到处都是冰棱,调皮的我们会折断冰棱放嘴巴里吸吮,当时还品到了思思甘甜。
每个冬天都很冷,母亲给我们每人灌热水瓶,那时候买不起暖水袋,用的是从村里诊所找来的葡萄糖瓶子,灌上滚烫的开水,盖上橡皮塞子,讲究的再套个布袋子,丢在被窝里脚底下暖脚。橡皮塞子久了会裂缝,玻璃瓶子遇高温容易炸裂,一个冬天不知道弄湿几次被窝,也记不清炸坏多少个瓶子。但那时有这些已经是冬天的高配了。
小时候经常手脚冰凉脸发烫,母亲说有实火,其实就是有点发烧,母亲找来酒精,温一下,然后点在手心搓热,给我们搓手脚,全身都搓热了,就舒服多了。现在每次儿子发烧,我都会想起母亲深夜为我们搓手脚的画面,温暖而感动。
每到冬日,室内外温差很大,玻璃窗上都会结出很多美丽的窗花,清晨醒来,第一眼就是透过窗花感知气温,形态各异的窗花让人展开无限的遐想。现在也冷,可是很少见窗花了。
儿时的记忆里,经常停电,冬日的夜冷而长,点着蜡烛,窝在被窝里,听父亲唱着来自北方的狼,伴着母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酣睡一夜。
深冬的冷是炙热而深沉的,多少个早晨是听着父亲的铲雪声醒来,睁开眼睛光线明亮而刺眼,屋顶上咔嚓咔嚓呲啦呲啦的铲雪声是这个冬天不可缺少的音符,不用说又是一场瑞雪。收拾好出门,白茫茫一片,各家屋顶已经被勤劳的人们收拾立整,院子里,父亲已清扫出一条通往外面的路,蜿蜒曲折直至远方。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带我融入了整个冬季。
12月的冬,又到了冷的伸不出手的时节,不知道下雪了没,不知道老家的暖气热不热,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