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酸奶喝完了，赤练在超市逛着，篮子里是两板原味酸奶。

  搬进新家后的一个星期，韩非带了一群人给她庆祝，那几天通宵到凌晨，倒是有点吃不消了。

“一共五十元。”

  收银台边有巧克力，她顺手拿了一盒。身后是个男生，高出她一个头，模样清秀身材也是姑娘喜欢的类型，就是面瘫了点吧。

  不过，倒是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出了超市门外面有人朝她吹口哨，赤练用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不予理会径自走开。

“你又在把妹了。”

  是刚才的人，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两人差不多高，篮球队的？

  "快点快点，今天是那个特助来的日子。"

  冰棍融化的水滴在手指上，她咬下一块，那个男生和旁边的红衣服有说有笑，向篮球场走去，很兴奋的样子。公交车开始启动赤练打开车窗，风吹在脸上舒服了许多。

看来是个闷骚。

包里的手机振动，紫女的电话。

  回家放下东西简单打扮了一番准备去广场，她在想要不要化妆。

  “今天穿漂亮点，别给我丢脸。”

  紫女是这样说的，电话那头还有其他人的声音，赤练关门走出来，眉毛描得有些浓，其他的依旧不变。

  她扔掉了露脐装，太短的裤子裙子也不再穿，额前多余的短发被发卡别着，唯有锁骨处的纹身还在。“小清新路线？”朋友们这样调侃她，香水味有些刺鼻，弄玉拿出防晒霜递给她，一会儿要去河边野炊。

  说实话这样热的天气去野炊有点神经，在紫外线的强烈拥抱下烤火吃肉串，光是想想就没有欲望。“你确定要这样？”她挽着弄玉的手臂，做最后的规劝。“那里很凉快的。”她从来都是决定好就不轻易改变的人，赤练乖乖妥协。

  “没有水了。”

  他在球架下投篮，十个球八个进。

  李成经常将卫庄带到篮球队一起训练，既不要他交钱也不让他入队，美名其曰想让他好好调教一下队里那群小子们。“去买啊。”没有毛巾只能用衣服擦汗，此时口干舌燥，他只想喝水。

  超市里挑饮料的时候卫庄去了一下水果区，正好看见在选零食的赤练。

  打开可乐瓶发出呲的一声，气泡从里面涌出来，大口大口喝着。公交车从身前驶过，他不知道赤练坐的哪一排，那个位子，只知道排队时在她身后不知所措的神情，很尴尬，在想借口的时候人也已经走掉了。

  口袋里的巧克力融化的很快，卫庄将打开家门时留意了一下对面的屋子，她还没有回来，夕阳低斜，习惯性地打开冰箱发现没有了酸奶。

“算了吧。”

随手取出一瓶芬达饮下，她去哪里了。

母亲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他将菜洗好切完土豆丝后便去客厅打开电视，风扇呼呼转着，频道里没有想看的。“回来得真早。”卫庄拿出拖鞋给母亲，提前了半小时。他看了看门外，其实是对门。

“...赤练。”

卫庄拿着芬达走到她家门前，大门紧锁，主人仍然不在。他看着门牌号发呆，没有盖盖子的饮料被握在手里。

“有事吗？”身后有声音，他惊住。

赤练看着这个发怔的男生，“请问找我有事吗？”再次提出询问。

“没，”他抓抓头发，有些陷入窘况的谨促。“我住你家对面。”这一点都不像他了。这个时候家里的饭也该差不多了，盖好瓶盖卫庄转身回屋。

赤练歪着头有些搞不清状况，不过卫庄能主动和她说话，很开心就对了。

  嘴里还有烧烤时喝的饮料的味道，她看着他手里橘子味的芬达，好像就是那个。

六

“早上好。”

  他坐在阳台喝着饮料，向对面看去时与她相视一笑，赤练微笑着对他问好。

  其实她六点起来开始洗漱，花半小时整理发型打扮仪容，像个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然后拿出芬达在阳台上慢慢等待，大约赤练做完这些过后十分钟就能看见晨练回来的卫庄了。

  之后在他来阳台呼吸空气的片刻说上一两句话。

  “又要去篮球队啊。”

  她一点都不想起这么早，皆因为了能与卫庄相处的那么几分钟。母亲在叫他，这段时间再次飞快过完，卫庄无奈地将芬达一饮而尽关了门进里屋。

  “今天也要开心啊。”

  太阳渐渐升起，赤练的笑在他看来越发迷人。回忆起一星期前在她家门前的糗事，下意识挠挠脑袋，低头沉闷地说了句好。

  两人再次熟络起来，他也知道了更多关于赤练的事情，比如她为什么搬过来，再比如她平时的会做的事情。

  这要比向同学四处打听要幸运的多。

  午时燥热起来，球场上只剩篮球在地面的砰击声，李成往头上倒了一瓶水，顿感凉快。在他喘着粗气向卫庄看去时，人家已经调整好呼吸擦汗了。

  卫庄似乎哪里都没有去过，他想，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到现在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投去一个怪异的眼神，对卫庄来说像是不怀好意。

  “庄哥，有人找。”

  大门那边站着个女生，手里提着蓝色的袋子以及冰好的可乐。是那天见过的女孩，李成投进一个三分球看着她，正在休息的卫庄有些微小的变化。

  “你的午饭，阿姨让我来送的。”

  好像变得有些开心了。

  “嗯。谢谢。”

  还有点僵硬。

  他表现的有些漠然，似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生分的很。“女朋友？”赤练走后李成迫不及待地凑过去问，笑得狡诈。

  “是啊。”

  塞下一块鱼肉，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适才从赤练身上闻到了沐浴露的味道，大概是刚泡完澡才来的。

  “没劲。”

  他知道从卫庄嘴里套不出话来，伸手想去抓肉，“刚刚那个女孩子是跟紫女一起玩的吧。”手上瞬时多了一道红掌印，差点忘了这小伙子有洁癖。

  “挺正的。”

  李成靠着他摸摸下巴，盘算如何要到联系方式。

  “如果你追她，我会揍你。”

  他忽然往左边挪去，李成没了支撑猛地倒下，没听明白卫庄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好看与喜欢并不能挂钩，李成清楚地知道如何处理与女生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点到为止。

  “我说，你不准追她。”

  这一点卫庄自然是明了的。

  “你是不是中邪了？”

  开封的可乐瓶壁上有水珠滚下来，今天四号，距离开学还有二十九天。

  卫庄重新加入了训练的行列，比起可乐他更喜欢喝雪碧，可椅子上的饮料仍然被他尽数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