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初春,猛地看跟冬季没什么区别,如果细心观察,还是有区别的。风不再像刀割一样凛冽,气温稍微的有些回暖。年轻人已经急不可耐地换上了春装,尽显他们那饱满而充满希望的身材。
坐在家里,我也能感到天气细微变化。天空上的鸽群开始了它们的表演,整整一个冬天,就没有看到几次鸽群飞翔。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那北方的春天一踏上这片土地,飞禽们应该都能感觉出来。
我也一样,在家窝了一个冬天,此刻的心就像千万只猫爪子在抓挠,似乎有个声音在召唤,让我最先拥抱渴望了许久的春天。扔掉厚厚的棉大衣,换上了轻巧方便的衣服,不顾媳妇在身后的呼喊,打开门,朝着楼下冲了出去。
新鲜的空气,立刻就让我精神了。沿着小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径,我就像过筛子一样,一寸一寸地寻找,想找到春天到来的痕迹。感觉固然重要,但我还是愿意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除了松柏,我想象的绿色还没有出现,也许得再过一个月才行。稀落干枯的树还没有从冬眠中醒来,我无数次见过的泛着绿色的模样,只是停留在我的心里。不过,在微风中轻轻摇着头的树们,还是给了我信心,因为在它们的脚下,残雪残冰已经变了模样,有的还在调皮地坚持着,有的已经留下黑色的泥土,化作生命之源,慢慢渗入地下,浇灌培养着绿色。
小区的鸟儿,最高的就是鸽群,每当它们的主人让它们获得短暂自由时,那就是最最漂亮的时候。喜鹊也很有意思,总是从楼顶快速向下飞到树枝上,小心翼翼地观察一会儿,才肯落到地上。成群的鸟,见到鸽子群有些不容易,还是麻雀亲民,它们才是真正的成群结队。
整个冬天,我见到最多的就是麻雀了。据我站在阳台上观察,小区里有三群麻雀,每个群的数量大致差不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根本不可能细数,总是以它们的突然出现和受到惊吓一起飞走来目测。喜鹊算是大个头,本来应该与麻雀们和平相处,但深林法则却让喜鹊为所欲为,自己不去主动寻找美食,偏偏喜欢追着麻雀群,人家飞到哪里觅食,它也会追赶过去。
喜鹊一般都是单独行动,最多的时候,我看见是三只在一起纠结。也许是好好的喜鹊家庭,被另外一只插了足,最终一定会有一只离开的,也许是插足者以失败告终,也许会是伤心着绝情而去。
尽管太阳已经出来了,可小区里依然没有几个人。一如既往地安静,是因为上班的人这时候早就到了工作单位,去买菜的人们还没有回来,老人还是们还无法承受寒冷,都躲在家里等时间,再过一两个小时,也许就会热闹起来的。
“咔、咔咔、咔咔咔……”有节奏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这让好事的我来了兴致。这个时候,还能有人在做什么,或许是无聊的人没事干吧!仔细倾听,似乎声音是从某棵树上传来的。我一边蹑手蹑脚地轻轻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踱去,一边四下里寻找,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
比喜鹊小,比麻雀要大的多,头顶上还有漂亮的冠,三片尾羽,靠近身体那部分是白色的,后面是黑色的,黑白分明。翅膀也是如此,呈条纹状,与躯干形成一个整体,看上去是一道黑一道白。头部是棕色的,冠大部分也是棕色的,只有最边上略带一点黑色,冠的最顶端非常醒目,一点红色,煞是喜人。明亮的眼睛,长长的嘴巴,这是什么鸟?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是传说中的深林医生——琢木鸟。
这是我来到这个城市七年以后第一次见到啄木鸟,它比我在家乡见过的啄木鸟大一点点,明显是一只成年的鸟。羽毛虽然有些单调,但比起花喜鹊来却漂亮了许多,尤其是长长的嘴巴,高耸起来的花冠,让它与众不同,也让我惊喜不已。
我呆呆地看着它,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惊动了它。啄木鸟正在咔咔地试探着树干,叨了几下,就四处张望张望,机警的样子,很讨人喜欢。它上串下跳,看得我眼花缭乱。
就在我心花怒放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只流浪狗,打破了这个令人心醉的时刻,啄木鸟飞走了。也不知道它抓没有抓到虫子,我气恼地看了看脚下打转的流浪狗,是小区里熟悉的一只,这时候我甚至后悔以前对这只狗太友好了,以至于它破坏了我的观看。
春天来了,春天的鸟儿都开始了活动。春天来了,我们也该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