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和巴爷吃饭，一起的还有刀爷、Graceland、无恙，等等。
嗯，这个说法似乎不是很好，应该这么说：
前阵子和刀爷吃饭，一起的还有巴爷、Graceland、无恙，等等。
上面的开场白不重要。
席间，我和无恙突然开始问巴爷，什么是诗。
巴爷曾经在我某篇文章的回复中告诉我，诗讲究的是节奏和意境。
然后这次我和无恙则告诉巴爷，很多你看来是诗的东西，我们看来就是：卧槽，这就是传说中名为诗的字符集？
曾有人做过实验，让人分辨小孩的涂鸦和现代艺术大师的抽象画。
最后下面得票率和正确性最高的朋友，是通过技法来分辨两者的——但，从头到尾压根没分辨过小孩涂鸦和大师抽象的所谓“艺术性内涵”，或者所谓“意境”。
这个故事似乎是告诉我们：大师和乱搞的区别就是——大师乱搞更讲究技巧，而且是被严格训练出来的同行可识别的技巧。
梁朝伟曾告诉金城武：酒为什么好喝？就是因为酒难喝。
是啊，为什么单宁达到这个程度的酒就叫好喝呢？我喝的是酒，不是一堆阿伏伽德罗常数。
但，品酒的人就是这么告诉你的：这个酒的单宁如何如何如何。
所以，我讨厌喝红酒，认为红酒很难喝，不管是不是波尔多的。
三叔的双盲蟹肉最后也承认是瞎蒙的了，相比来说还是日本顶级餐厅那位厨师长更有风度。
同样的，为什么我觉得所有的现代诗都很扯淡呢？
大概巴爷会觉得那些很好的现代诗，比如白云好白啊真白啊太白了啊白啊白啊白啊白啊白啊这样的东西，读着很有节奏，想着很有意境。
但在我看来，我小时候被我爸揍哭的时候，哭起来大概更有节奏一点。
而意境这种东西，太私人了，而且我觉得有意境的东西估计你不会觉得有意境，我觉得有美感的东西你估计不会觉得有美感。
下半体诗在很多人看来很有意境同时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求操成瘾，这意境看来怎么都像是水做的，能成什么形状就看装进什么容器。
既然如此，为何你说一首白啊白的字符集有意境，我就要认同你的说法呢？
有多少人觉得爱因斯坦的场方程很有意境很有美感？如此认为的人请举个手。
然后，放眼四周，只有我举手了。
然后你开始说什么诗人公认这种话——但，小孩子玩友圈公认胖虎的歌声很好听啊，你们倒是也点个赞呀。
巴爷说，小孩乱搞和大师涂鸦之间的区别，就是前者不如后者稳定。
但，有很多人一生写的能被称为诗的东西，也就那么寥寥几首，这也叫稳定么？
而且，既然是稳定，那就表示并非每一篇都能达到那个水平，那么，抛开技巧不说，我们能说你的一篇东西是诗，他的一篇不是呢？
你说你比他稳定，但我怎么知道你的这一篇比他的这一篇更诗呢？
我们不会要来做一个贝叶斯统计吧？（贝叶斯统计倒真的可以用来做这个）
于是，最后，这就成了一个小圈子自我认证的问题了。
这么一来，似乎我可以认为，所谓现代和后现代艺术，就是小团体抱团取暖的技巧展示。
意境？
嗯，小孩子哭起来很有节奏，也很有意境，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