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食验室开业季终于收官,每天奔波于菜市场,囿于厨房,为每一位来食验室的朋友奉上我们诚意出品的一道道菜品,回头看看,骄傲满满,超过70道菜品,超过70位来自不同领域的朋友,在原味家宴上以光盘表示了肯定。
我也在今天,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可以清晨起来围着小区跑两圈,然后奢侈地悠闲地晃着公交车上班。
还有一天,吹面不寒杨柳风的三月来了。
进了公司小区门,沿着幽静的小路,穿过大半个小区,清晨的阳光洒在每幢房子红色的屋顶,偶尔有几只鸟儿在天空飞过,路旁,满树的桃花已开得热烈,湖畔的垂柳吐故纳新,桃红柳绿,姹紫嫣红。
到办公室,清晨的阳光斜斜照在三楼的阳台,阳台上的燕子窝似乎已有响动,早春的燕子又要回来了。
院门口,我的小诺孤伶伶地呆着,提醒我该练车了。5月前告别本本族,宠幸小诺计划提上日程。
院子里,准备种菜的地面,已经翻出了一小块,计划中去巢湖边挖马兰头的计划,却因为连日的忙碌没能成行。
前几日,和多多微信,告诉他,妈妈想要些地道的湖南辣椒的种子,种些菜。今天就收到多多给我快递的蔬菜种子。
有爷爷自己菜地里自留的土辣椒种,丝瓜种,白冬瓜种,苦瓜,南瓜种,甚至还有我心心念念的紫苏种子。多多爷爷把每种种子仔仔细细用纸包好,端端正正写着名称。还有多多和奶奶一起买的黄朝天椒种子,以及西红柿和茄子种子,满满的感动。我都能想象,瓜果成熟时,院子里该是怎样的景象?
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播种育秧,等到多多来过暑假时,就能吃上妈妈亲手种植的蔬菜瓜果了,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当多多只有三岁多时,因为和多多爸爸分开,我只身来到合肥,从举目无亲,到安身立命,已经六年。时间就是双强有力的手,他会拉着我拼命往前奔跑,当我跑出去很远,再回头,那些不堪,痛心疾首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永远留在了那片暗黑的底色里。浮在表面的只有那涌动的鲜红或嫩绿。
六年,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我们早已有了新的人生旅途。多多在爷爷奶奶的悉心照料下,长大了,已是小小男子汉,全然没有当初我当心的内向,阴暗。他会把我每一句不经意的话记住,他的早慧让我欣慰,多多的爷爷奶奶也是极好的老人,勤俭,和善,通情达理,我们一直保持着坦诚友好,平静的往来。这是孩子的幸运。
这个夜晚,想起孩子的种种好,平静地面对那些过往,不再避讳,是因为我越来越感觉到,完成自我救赎,宁静坦然地在孩子面前,直面现状,接纳自己,孩子如释重负,我亦如此。
天空没有翅膀,我已飞过。
想起昨晚看的《见字如面》。
归亚蕾读蔡琴写给媒体的信,信件写在蔡琴前夫杨德昌去世时,好事的媒体去反复试探,揣测蔡琴的态度,才有了这封信。归亚蕾是蔡琴的多年好友,再来读这封信,想是感慨多多吧?
「……直到一天將盡,從電視上,我已看過他那被重復了又重復的身影後,一陣強烈而尖銳的刺痛,才刺醒了我的感覺!
深埋在我心底,長久不願再去回想曾經對他的記憶,突地襲上來;
我脫口輕喊出一句:楊德昌!你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呢?!
跪在聖經台前,我為他的靈魂急求:求主以神自己的名領導他走義路,讓他行過死的幽谷也不怕遭害……
我感謝主在他生命結束前,是與他的最愛在一起。
我抬起不停湧上淚水的眼睛,堅定地告訴上帝:我可以站起來!
我深深地感謝上帝,讓我與他轟轟烈烈地愛過……
作為一個曾經的伴侶,我們一起年輕過、奮鬥過。
作為一個女人,他給我的寂寞多過甜蜜。……」
这封信写在十年前,2007年7月1日,杨德昌去世时,而今天,由归亚蕾平静地读来,字里行间涌动的悲恸与惋惜力透纸背。
我想,我大概能懂这样的感受。
杨德昌曾说与蔡琴的婚姻,“十年婚姻,一片空白”,蔡琴说“感谢上帝,让我与他轰轰烈烈爱过,那十年,是我的全部”
何其残忍和惨烈。
蔡琴是我喜欢多年的女子,以为她平静,睿智,豁达,却在这场婚姻里,暗淡退出。
2010年夏天,在长沙国际会展中心,我坐在前排听蔡琴的演唱会,看她拿着她的专属钻石话筒,随着《恰似你的温柔》节拍轻轻摆动,看全场黑暗,只有她站在那一束光下,闭目深情唱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老歌,场内来的都是30以上的中年人,全场跟着哼唱,许多人眼角泛起泪花。
那年,我刚刚知道她和他的故事,当时,只是有些忿忿然,觉得蔡琴是弃妇一样的存在,杨德昌更是陈世美再世。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她这般遭遇。当时,终归太年轻。
却见舞台上的她,光芒四射。
今天,当我看过,走过,亲历过,才真正明白,她和他,貌似同途,其实殊路。
人往往在三十岁后,渐渐显露出本相,她是这样,我们亦如是,仿佛一夕间,水落石出,看到了自己的真貌。
许多人,我们走着走着,就会散了。也许是因为某个岔路口,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也许是追赶不上对方的脚步,也许因为我们贪恋途中的风景忘了赶路,也许,因为我们遇到了更好的同路人……
不如,我们就此别过,继续上路。从此天涯,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