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莫里斯·布朗肖
如果说现在他在我的记忆中是个让我仿佛除了他之外什么也看不见的人,这样的一种重要性也无法量度他。它仅仅说出了我为抓住他所施使的限制,以及我们关系的造假,和我只能将他设想并回忆想为重要者这一大弱点而已。我深知此我即背叛了一切。他如何能从我的生命中挪除分毫?
于是必须重新立起一面墙,向她要求些许的漠视,这种平静的距离让彼此的生命得以平衡。
也许我的重大罪责在于未更进一步关心我的思想在她内中究竟有何命运,以及这些思想迫使她背负了多少重量,而在其中又积累了多大的空洞,并借由吞食着她的力量以及她的无畏而扩张。
攻击他或许非我能力所及,但光是攻击他这样一个想法就已经让我焦虑:这是丢一颗永远不会朝我回掷的石头,一种无法触及我的投掷。
我相信他的虚弱承受不了我们的生命在被叙述时所具有的那种酷硬,他甚至也无从想象,又或者那是由于从未有过任何实际之事发生在他身上,空白得让他必须借由随机取得的故事以遮掩,同时又明示?然而说不出是哪里又不时透出音准无误的一声两声,如呼叫般揭露出面具后有人恒久地请求救援,却始终无法标定自身所在方位。
我经历大量时间,艰酷且痛苦的时间,将我自己变得几乎就是一块界碑。
他使得我更加无知,被无知塞爆。
他不该制造分身。
也许他总在您身上选定了另一人。
她就像是被锁在了这个地方,她和他有着智识的关系,使得她得以从中撷取出一种变动的、秘密的真理,反观其他人只是持续地面转向另一个人生中的遗憾、希望以及绝望。
他就坐在那座位上留待空气与时间将事物终结。
的确,他能够思想一切,知晓一切,但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