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 | 傍晚的电影院
“冬天已经快要来了,那个时候我住在一栋大学城附近的一个修女办的女生宿舍里面。在那个地方呢,我已经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的名字叫做Jose Maria ,那么中文我就把他改称荷西。”
——摘自三毛的录音
谈起自己的丈夫荷西,三毛声音里爱意仿佛能通过耳机的导线管注入听者的血液里,似乎能看见她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眸子回忆,嘴角挂着笑意,娓娓道来着他们的故事。
在西班牙的马德里大学求学时期,自在自如的三毛有着巨大的魅力,甚至曾被称作一只“花蝴蝶”。但三毛当时只把小自己6岁的荷西当做一个普通朋友。
“上一首歌说到做一个‘花蝴蝶’那样的事情跟荷西之间还没有发生过,因为他太纯真了。”
但荷西真心喜欢着三毛,一个礼拜有三四次来女生宿舍的大树下找她,于是三毛总听到修女喊她的名字,“诶,Echo,外找。”等三毛出门找荷西的时候又笑着打趣,“你的表弟来了。”
“我就冲出去说‘什么表弟哦,又来了’,我就跑去推他一把说‘你怎么又来了!’”
荷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14块西班牙纸币说,“我有十四块钱。”那时一张电影票七块钱,两张电影票刚好十四块。‘’但是我现在请你去看电影,必须走路去,因为我没有别的钱了。”
“我说,‘没关系呀,我们就走路去呀,就在宿舍附近去看电影好了’ ”
那是三毛与荷西看的第一场电影。
约定 | 冬夜的马德里
有一次两人坐在公园的板凳上,荷西对三毛说,“Echo,你等我六年,我还有四年的大学要读,还有两年的兵役要服,等到六年过去,我就娶你。我一生的愿望不敢要大房子,我只要一套小小的公寓,我每天出去赚钱,回来到家里你就煮饭给我吃,就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了。”
三毛听到荷西的这段话,内心受到很深的触动,
“我觉得他说的话,不就是在我初恋的时候反过来给那个男孩子说的话吗?”
但是三毛还是告诉荷西,“既然你说了这个话,那我们就疏远一点,不要常常见面好了,你不要到宿舍来找我了。”荷西听了当然很难过,“我说的不是现在,是六年以后。”敏感感性的三毛此刻却无比理性,她知道自己和荷西之间存在着的不只是年龄的差距,还有未来的不可预测。
“那你这六年付出的感情,万一我不能给你那个承诺怎么办呢?”
荷西不想放弃,他告诉三毛,自己会恒守诺言不会再来找她,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他倒着跑,他看着我的脸往后退。手里捏着一顶他从来没带过的法国帽子,一边跑一边挥手一边大喊,‘Echo再见,Echo再见……’ 快哭出来了还在那里做鬼脸,说着Echo再见。”
“我永远不能忘记,他跑的时候,就在他后面,那个马德里的黑夜里,除了几颗大枯树和平原之外,忽然在那个时候茫茫的像羽毛一样的雪花就天空里面一片一片的飘下来,就隔着我们两个人,越来越远,那个雪花就在我们中间漫天飞舞起来。”
——摘自三毛的录音
重逢|六年时光等来的爱情
六年间三毛经历了两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第一位是洋溢着艺术气息的画家,但三毛没想到未婚夫竟是有妇之夫,婚约被迫解除。
一年多之后,三毛认识了第二位未婚夫,但他却突发心脏病,在三毛的怀里离开了这个世界。
坎坷的情感经历让三毛身心俱疲,甚至做出自杀的举动,所幸被及时挽救。她决定再度远行,而第二次造访西班牙竟然让她与荷西重逢。
到了西班牙不久后的一天,三毛被朋友叫去家里,当她被要求闭上眼睛背着手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朋友找她究竟有什么事。
“我听到房门开了,然后我感觉到在我背后,有一双很温柔的手臂,把我从背后环起来,然后把我一抱抱起来,就开始打转。”
——摘自三毛的录音
原来是荷西串通三毛的朋友,给三毛制造了这次浪漫的重逢。三毛看着长高了,留着满脸胡子的荷西,惊喜得尖叫起来。
“原来是当年的我的小朋友荷西,他回来了”
荷西拉着三毛到他家去,一推开门,满墙是三毛被放大的黑白照片,有些照片因为长期被百褶窗间透过的阳光晒得变色了。看着这些,三毛觉得自己这一生还要谁呢?
“所以那个时候我不是很冲动的,非常理智的问他,荷西,六年以前你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娶我,现在,如果我跟你说我要嫁给你是不是太晚了。”
就这样,六年等来的爱情终于结果。
两人的相处,比起夫妻,更像知心爱人、朋友的模式。三毛自己也说,“其实婚前和婚后的我们,在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巨大的改变。荷西常常说,这个家,不像家,倒像一座男女混住的小型宿舍。”
两人在撒哈拉沙漠的生活也不是三毛笔下的那般美好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荷西也不是那样的完美,在世俗眼光里荷西甚至称不上一个合格的丈夫。
三毛曾说过很羡慕我和秦汉恩爱,也想找一个关心自己、可以谈心的及工作上的伴侣,可惜未能找到理想对象。对于死去的丈夫,她仍然十分怀念。她太不注意保护自己……我曾经劝她不要太过任性,就算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要为父母保养身体。
——演员林青霞
我们总用世俗的眼光去评判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却没有思考过适合自己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三毛热爱写作,渴望自由。荷西不顾一切地辞了工作,先去撒哈拉沙漠打点一切等她过来。三毛在其他人眼里难以理解的“拾荒”爱好,荷西也能理解,甚至和三毛一样把它们视若珍宝。
荷西用爱浇灌了三毛枯竭的心,他一直在用三毛想要的方式爱她。
恰到好处的相互需要就是爱情本来的样子。
就如三毛的那句话——“他是我生生世世的夫妻,以前的一切感情的纠缠、枝枝节节都不算了,我就变成这样纯洁的一个人,就是他的太太。”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