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莲花辞》第二十章:上官小姐

这位突然到访的小姐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玲儿,上官熙同父异母的妹妹,昨日在花园里碰见怜辛,今日便带了礼物前来拜访。

  上官熙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请人进了院子。

  上官玲儿不愧是都城第一美女,肤如凝脂,貌若天仙。一身青烟色罗裙,淡雅而不庸俗,一举一动,都显示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沉浸其中。

  不愧是上官家的小姐,跟自家公子一样出众。有谁能娶到这样的美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南风脑海里飘过这么一个念头。

  虽是初次见面,这两大上官家的公子小姐却是老相识一般。上官玲儿走到上官熙面前,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抬起头,面带微笑,“大公子,别来无恙。”

  上官熙没有应答,也没有上前扶她起来的意思,只是用一贯待客的表情,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只听上官熙低沉着嗓音,说,“何事?”

  上官玲儿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小妹只是想来看看多年未见的大哥而已,大哥这么多年在青云山修行,小妹都未能一见,今日难得凑巧,免得日后在外见了面,自家兄妹都不认识,让人笑话。”

  南风看着眼前的大小姐,再看看自家公子,两人相似的眉眼,却各有千秋。上官熙略偏阳刚,许是在外走动的缘故,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而上官玲儿面容文静,透着一丝娇羞。俩人面上平静,却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较量。

  “不会。南风,看茶。”上官熙挥了挥手,跟在上官玲儿身后的翠儿赶紧上前将自家小姐扶起来。自打自己跟在小姐身边开始,从未见有谁如此对待自家小姐,翠儿怨愤地看着上官熙。

  从第一眼看到这大公子,翠儿就与他不对眼。又或者说,在这偌大的上官府,除了小姐跟老爷,还有夫人,就没有其他人让她翠儿看在眼里。

  上官玲儿暗中拽了她一把,把这个执拗的丫鬟拉到自己身后。一会儿工夫,南风就取了上好的三月红泡上,给大家到上,“大小姐请用茶。”

  上官玲儿说了声“谢谢”,端起茶杯仔细地看了看,“这,竟是三月红?!”

  南风颇为自得的说,“大小姐好眼光,正是三月红。”

  要知道这三月红但不说其千金难求,而且产量极低,整个都城就只有城西的迎客楼有卖,但茶馆的老板又只卖给有缘人,所以,这还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据说这迎客楼的后台很硬,没人敢去动它。上官玲儿能认识这茶也是一次宫中宴请,皇后娘娘有幸赏了她一杯,没想到在这紫尘苑竟然能再喝到。

  “多谢大哥款待,小妹一直待在这上官府中,也拿不出一点像样的礼物。一点小意思,还望大哥不要嫌弃。”上官玲儿吩咐翠儿递上一个小盒子。

  “大小姐客气。”上官熙瞥了一眼盒子,并未伸手。

  翠儿一时僵在那儿,不知所措,只好回头求助自家小姐。

  “这是盒内是一瓶玉露丸,疗伤良药,早前父亲送的,留小妹这也没有用,想着兄长在外奔波,应该会用的上。”

  “好。南风,把书架上的那瓶凝香丸取来。”

  南风从书架上取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翠儿,又接过那个盒子,收了起来。

  上官玲儿见礼已送出,人已见到,目的已经达成,刚想松口气,又听见“凝香丸”三个字,竟有些不淡定了。外人都称自己是都城第一美人,可只有自己知道,这美人的名号其实名不副实。自打娘胎开始,每每入夜,自己的左额上方就会出现一块红色的蝴蝶斑,异常恐怖,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未在夜里出去过。

  曾有一位神医给过一个方子,正是这凝香丸,可这凝香丸千金难求,因为要从上百种鲜花中提取凝露,而且这提取凝露的花朵还有先后时间之分,而这百花之中,就有一味药引千年白莲,已经绝迹。所以就算是有方子,也找不到这味药引,只得作罢。这上官熙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让上官玲儿很是震惊。且不说自己这只有娘亲和奶娘才知道的秘密他是从何得知,单是这么一瓶药就可以推测自己这位兄长不简单。

  上官玲儿很快敛去震惊,对自己的丫鬟说,“翠儿,这药太贵重,不可。”

  “无妨,这药为你所需。”上官熙却并没有打算收回来。

  上官玲儿见上官熙一副不容拒绝地口吻,自己也确实需要,只得先收下,其他等日后再做打算,心里多了几分对兄长的敬重。

  南风在一旁赞叹不已,公子做事,想来干脆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看刚才这情形,这上官家的大小姐也是明事理的人,今后这上官府的日子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又喝了几杯茶,两人开始聊起家常。“不知兄长在这紫尘苑住的还习惯否?”

  上官熙还是那个表情,“一切都好。”

  “那就好,娘亲有事走不开,特地让我来问问,就惦记着大哥。”

  “无妨。”

  上官玲儿一时也想不起其他的话题,这跟自己想象的对话实在差别太多,一时有些冷场。再看这上官熙也一副淡然的样子,也不会再聊什么,便寻了个借口,先行告辞。

  “方才想起父亲大人有事吩咐,小妹就不多打搅了,改日再来拜访。”

  “好。南风,送客。”

  一行人来了就走,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南风送大小姐到门口,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何时回来的西瑾站在一边,唤了很多声都没有理睬,无奈只得用手肘顶了一下,“公子在唤你,发什么愣!”

  南风忙向上官熙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她不适合你。”上官熙只说了这一句,就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桌上,拿起书简不再有任何言语。

  南风身形一顿,公子刚在说什么,自己怎么没听明白。见上官熙已经在书桌前坐定,也不好问什么,点了点头,和西瑾两人一起退了出去。

  “西瑾,你说我们公子是不是不喜这大小姐?”南风回想起刚刚俩人见面时的情景,有点想不明白。自打公子六岁那年被送到青云山修行,这是回府后俩人第一次见面,为何感觉如此怪异,仿佛这两人并不是兄妹,而是有一层其他的关系。南风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呸,呸,呸,不会的,不会的,大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跟公子不和呢?我还是去看看怜辛那个小屁孩怎么样了。”

  西瑾则是去了厨房,看看刚抓的药煎得怎么样了,他可不想一回来就去后山待着。

  南风进到偏殿,见怜辛还在昏睡,想来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就出去了。

  西瑾端药进来的时候,只见自家公子坐在怜辛床头,摸着他的额头,又把了一下脉,回头见西瑾端了药进来,顺手接过药碗,作势就要喂药。

  西瑾见状,忙出声阻止,“公子,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好了。”上官熙顿了顿,说,“好。”把药碗放到西瑾手中,转念一想,又把药碗端了回来,“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也没有经验。”说完,就让西瑾退出去了。

  上官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因为发烧,两颊通红,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也不管其它,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想要喂药却发现这小萝卜头完全不配合,药全顺着嘴角留出去了,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药送到嘴里,无奈之下只得放下药碗,一手先将下巴固定住,另一只手在取了药碗,一股脑儿往里灌。虽然还是倒了一部分,但好歹还是喝了一部分下去。随后又去脸盆架上取了面巾,用水轻轻打湿,把残留在嘴边的药渍擦干净。

  只可惜怜辛没有醒来,不然见到如此温柔的上官熙绝对会吓得吃不下饭。上官熙盯着眼前这张脸,看了一会儿,慢慢伸出手,忽然想到什么,脸颊微红,猛地收了手,起身离开了房间。

  怜辛在睡梦中砸吧了一下嘴,口里嚷嚷,“上官熙,”嘟囔了一下忽然冒出一句,“混蛋!”再然后翻了个身,半天没有动静。

  被上官熙赶出去的西瑾见南风坐在院子里,上前找了个凳子默默坐下。“你说,大小姐是不是已经有许配的人家了。想来也是,上官府好歹是名门,大小姐又如此优秀,想来上门提亲的人必定不少。”南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西瑾坐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安静地当个听众。

  “西瑾你说,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上官家的大小姐呀。”

  “这个,我也不清楚。”西瑾的俊脸有些纠结。

  “也对,问你还不如去问那个大表哥呢?”南风送了他一个白眼。

  “大表哥是谁?”西瑾表示疑惑。

南风忽然间不想解释了,随口敷衍了一句,“见了你就知道。”

西瑾很老实地应了一声,“哦。”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哎,算了,算了,你也是个不会聊天的,也是我脑子糊涂了。”说着,南风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西瑾,“......师兄这是不高兴了么?”

  如此又昏睡了一日一夜,第三日清晨,怜辛终于悠悠转醒。起身伸了个懒腰,推开门,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位门神。“这是做什么?”大清早地在门口看见这两人,吓得怜辛瞌睡虫都跑了。

  南风见人醒了,立马恢复那副不屑的表情,“你这身子骨可是有够弱的,这一睡睡了三天。啧啧,西瑾,你先去公子那说一声,小屁孩醒了。”

  西瑾点了点头,一个闪身消失了。

  三天,怜辛觉得有点不敢相信,怪不得醒来觉得脖子有点僵硬,腿脚有点发软,原来躺了这么久。怎么会一觉睡这么久,她有点想不明白,迷迷糊糊间记起那日自己见到了上官家大小姐,闻到一阵很好闻的味道,回来之后见了公子,再然后就没然后了。话说,刚站在南风身边的人是谁,只觉得似曾相识,却愣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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