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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他愣了一下，正浇花的手停顿了一下，然而依旧浇着。敲门声又响起来，他好像才听到一样，也可能是因为耳朵不好，刚刚不太确定是不是有人敲门。现在他或许是确定下来了，放下花洒，腿脚不大利落地过来开了门。
“老张去世了。”门口的人告诉他。
“唉唉，真是可悲。”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将对方让进屋里。
“老张一生为人极为善良，我想你知道的——咱们邻里间谁不知道！可却落得个这么个下场。真让人心痛。想来我也受过他的好处哩，我想你该也受过他的好处吧。我记得那年你家的花……唉，不说了，你看这事儿实在是……唉唉……”那人说着，就要掉出眼泪来了。
他并不知道老张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却也不问，只是跟着道:“唉唉！”
那人不住地对他说着老张的善良和最后悲惨的下场，他并不答话，只是偶尔叹两句“唉唉”，眼睛却不时地往别处瞟。
“我在你这里说了这么多话，心里也宽敞了不少。我要走了。”那人就要起身。
“逝者已逝，多多保重啊！”他也起身，送客到门口，“慢走。”
在把门关上的一刹那，他正准备舒口气，却听得背后“咔嚓”一声轻响。他一回头，忽然发现是刚才浇的那束花的最细的一个枝断了，他脚底生风，急忙跑过去，门闩都没有来得及上。
原来刚刚浇花时一不小心把水灌到花瓣之间了，花枝撑不住就断了，不过所幸只是断了最细的一枝，并没有伤及根本。他“唉唉”地叹来叹去，用手亲切地抚摸着残花，伤心极了。他那眼框红红的，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