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变迁

当家变成家乡的那一刻,预示着我们将成为远行的游子,背起沉重的行李,踏上远去的路,求学或谋生。

临行时,母亲总是会亲自收拾行李,衣服总是缝好、洗好、叠好、装好,干粮也让带上,其实,母亲真不愿意让我们远离,可是又不得远离。

临行时,母亲总是送了又送,喊了又喊,直到我们消失在视线里,叮咛的声音消失在空气里,而自己微笑的转过头走向远方,全程未曾回过一次头,生怕流出的泪水被母亲看见,直到看不清母亲,才敢回过头,看一眼还在原地目送的母亲和家乡。

记忆中这样的离别,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

记得高中那会,城里读书,也是远离家乡,一篇作文中写到同样的离愁,语文老师评语中写到:年少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给的分数很低。或许那个时候只是初次体会到乡愁是何种滋味,就说多么思念家乡,确有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感觉,就像初恋,初尝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说爱有多深,未免牵强。

后来,离家的次数太多,自己也已经习惯离别,不再那么依依不舍,但是母亲却还是老样子地目送着远离,只是离别的次数越多、时间越久越思念家乡,总会多抽时间回家看看,每次回家,就像久别重逢的爱人,深深相拥着家乡的一草一木。

再后来的后来,离别变成离开,家乡也变成故乡。

当家乡变成故乡的那一刻起,预示着我们已经彻底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至此,游子不归,深夜里,时常梦见自己回到故乡,称得上”魂归”。

前几年,清明节回去祭祖,竟然在故乡没吃上饭,所有的家门和邻居都已经陆搬走,整个大院空无一人,人去楼空,故乡也开始迅速衰落,想曾经孩提时代,可以吃百家饭,过年团年饭也是满满三桌。

现在,才知道故乡变成回不去的地方。

开始以为家乡和故乡唯一的区别就是:家乡是自己还在生活的地方,故乡是已经离开的生活的地方,现在才知道,故乡就是已经死去再去回不来的地方,就像已经离世的爷辈亲人们一样,再也回不来,而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故乡,只能出现在梦里,再也回不去。

现在国家给老百姓钱,把故乡的老宅推倒,老百姓也统一搬迁到扶贫房,是国家昌盛和时代发展的必然,我想即使国家不推倒,再过几年,故乡的老宅也会在风吹日晒中会轰然倒塌,会长满草,长满树,届时看不到我们曾经居住过的任何痕迹。

若干年以后,终将有一天,我们对家乡的记忆也不复存在,所以要用文字记录着故乡,当忘记的时候,可以翻阅文字唤起对故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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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1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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