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脑子里乱糟糟的有很多种声音,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几乎不在公众场合——例如朋友圈这样的地方,宣泄自己太负面的情绪,我的一切状态都是无关痛痒的生活琐事,综合下来大家大概也就看到一个乐观向上积极开朗的我。可真实的我是怎样的?你了解我几分?我又了解自己几分?
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对我的评价就是,“你是个爱笑的女孩子,你笑起来好好看。”爱笑,成了我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最明显标志。是的,我爱笑,现在也是如此。可近日,我却还爱哭。这就让我也看不懂自己了,总是莫名地流泪。有时候对着镜子,有时候望着窗外,有时候窝在被窝里,突然就涌出了泪水,滚烫滚烫的,从脸颊两侧滑落。就比如上周五去长沙的那天,上完课洗把脸想要梳妆打扮下以一个漂亮的姿态出现在熟人面前,对着镜子化妆的时候,突然就涌出眼泪了。一想到要回大学,脑海里看见了大学六年的自己,那么自由、简单随性、轻松无虑的自己。
我不得不承认我变了,变得复杂了。现在身体里住着两个我,一个仍然随性的旧我,一个多愁善感的新我,随时会打架的两个我。旧我主导着我的日常,还会嘻嘻哈哈地大笑,做着我喜欢做的、想做的事情,无聊看看书,开心化化妆,玩玩摄影,不亦乐乎。新我却时常赋予我一些多元的情绪,能敏感地洞察生活中的人事变化,总为自己冲动说过的话,因倔强的臭脾气而做过的反抗而懊悔,总在告诫我职场如战场应该步步为营方可保全自己细水长流,总在提醒着我生活处处的不易。
贝贝说现在的我太不适合独处了,独处便容易想太多。细想来我大概都是闲出来的病。当年在大学净是玩许多新花样,忙着逃学吃饭睡觉摄影轮滑做家教学舞蹈去旅行忙学生会,用光了所有精力,什么都懒得去想。现在却总是想太多,衍生了许多不应有的情绪。昨天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个微笑杀手的图,害怕自己得了这种病,想周末去测测SDS,当我把这个想法说给龚不懂的时候,自己看着看着又笑了。我深知这只是一时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我大胆随性,想做什么就会去做,十八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是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和南岳之行,只带着一个室友跑去南昌、露宿衡山。工作以后积劳成疾也曾一长段时间内郁郁寡欢,于是一张机票飞去厦门散心。我会经常放飞自我,我也需要这样子去放飞自我。
我倔强,我的倔强,有时候会带给我益处,用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就比如参与为中国而教的项目。去年暑假跟爸妈提及项目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进了传销组织,都以为我疯了,轮番轰炸地想要骂醒我,我只给他们一句话,“就算是被骗我也要亲自体验”。这样的性格带给我的是极强的生命力,不需要依附谁,向上而生。可有时候,这样的倔强也带给我不少麻烦,我不懂得圆滑世故,总认为一切被我指出来的都会得到真善美的回应。事实并非如此,它让我在现实生活中总是不断碰壁,让我无数次撞上南墙然后回头。
周末的长沙之行像是去做日光浴,让我充分地晒了晒太阳,驱赶不少内心的阴霾。朋友们都说我是他们的小太阳,总是自带无限温暖的光,而我这个被过度消耗的小太阳,也需要外在的光。熟识的朋友给了我一些中肯的建议,教我在职场如何收敛一些性子去生存,我收下了这份建议正慢慢咀嚼。两天两夜脱离了日日生活的环境,撇开学习到的知识性的东西不说,这趟带给我的最大收益是一场身心的放松,让我感受到了阿木老师所说的那个“being”。和熟悉的朋友们一起学习,给自己注入新的正能量;和大学校长们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感受到他们的关怀;在长沙读研的老友跨越大半个长沙急忙跑过来就为了见上一面,送我上车,心意相通的我们都为彼此准备零食,暖意满满。
诸此种种,方方面面,看见的我,是这样一个鲜活的我。我胆大,也胆小,我感性,也理性,我知足常乐,我也不安于现状。我的不安分总会时不时冒出来告诉我,看得见的将来是多么的无趣,我该去涉足未知的险滩。可未来,何尝不是每天都新鲜?
面无表情地在校园来来回回度过了一周,从未这样安静过,以至于班上的学生这几天乖乖的完全不敢惹我。昨天头痛欲裂,我以为我重感冒了,也确是重感冒了,一场身心一起发动的重感冒,让我认清一些我以为的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我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楚地去认识过我自己。我是谁?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需要什么?我想要追求什么?
甚至,我为什么而活?
作家罗素的问题我也问问自己。
可是答案现在有了,我是这样独一无二的我,一切都是为我自己,不负此生。
我接受这个多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