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家访,三个孩子中,对亦辰的印象比较鲜活,而两个男孩,只记得俊辰腼腆,眼眸低垂,内向害羞,而帅辰大方,面如冠玉,笑如云开。直到开学后的一次寝室巡视,才对帅辰有了关注。
也是值日,惯例要去寝室巡视一圈,刚入初中的男生还如孩童一般,一回寝室自然是各种“自我放飞”,唱歌的唱歌,追打的追打,嬉闹的嬉闹,还有的抓紧这一天中难得的自由时光,赶紧往嘴巴里塞零食,过过嘴瘾。就在一片“欢腾”中,唯有一个角落安静得似乎与外界的世界隔离一般——帅辰,默默地靠在上铺的床位上,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翻阅着。哪怕是老师的到来,也没有让他从书本上移开眼神。这一幕,至今让我难以忘记,因为从教这么多年,已少有遇到男生能如此宁静地浸润于阅读中的。也正是这一幕,让我一直信任着帅辰,一定能有一个精彩的初中生涯。
接下来的教学接触中,帅辰确不负所望,课堂上总是饶有兴致,星眸明亮地听着课,自习也总见其心无旁骛,专注答题。最欣赏的还是帅辰起立回答问题时挺拔的腰板,和他人的佝肩驼背不同,笔直站立的帅辰自有一番“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的风骨。但小小少年,总会经历些人生的起起落落,在高手如林的永外,帅辰从期待到失落,终归明白了什么是“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边更有天。”渐渐地,帅辰失去了他的宁静,开始急躁了……
不知何时,帅辰的星眸渐渐暗淡,疏朗的笑容也渐渐被紧皱的眉头替代,作业的字迹也愈发潦草了,每每去食堂的路上,也常看到帅辰一人孤傲的快步前行。有次忍不住劝了他:“帅辰,学习还是需要小伙伴的。”帅辰抬起脸,似不以为然地说:“没有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虽然知他这样是不对的,但又莫名理解他:军事历史是他的喜好,但班中少有男生如他一般热爱;游戏手机,他从不贪恋,与他人又有何共同话题呢?既然各有所好,不如各自安好,却也,挺好。人,总归应该有一些自己的坚持。但终归不能看着一个如玉般少年就如此黯淡下去,在师长们的沟通协调中,一次班级座位的调整,让帅辰结识了一群“投缘”的小伙伴,或互相合作,或相互争辩,或互相调侃,渐渐地,又能在课堂上看到那个明亮的少年了,真是万幸!
帅辰,是好胜的,这我是知道的,但他又是稳重懂事的。初入校园的措手不及,到后来的默默坚守,再到今日的奋起直追,帅辰一直用“没关系”回应着师长们,一直用他的沉稳消除着我们的担心。几周前的周末,放学时分,孩子们都开心地整理书包,赶紧地跑向父母,匆匆离开校园。不多久,教室里空荡荡了,走廊上也安静下来。我收完最后一份作业,也迫切地收拾了东西,下班离校。经过走廊时,发现两三个大人中间夹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正驻足于学校新布置的优秀学生展示的橱窗前。边上的大人也就随意看了会儿橱窗里的名字,便向教室里张望了。而那个孩子身形笔直地立于橱窗前,凝神望着上面的名字,任周围人来人往,丝毫不受影响。我一下子认出了,那孩子就是帅辰,就如当初坐于寝室上铺看书一样,稳若磐石,静如止水。没有打扰这份投入,我默默地走开了。在回屋子的路上,这一幕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又想到帅辰前几周的随笔。或许,我们都忽略了,沉稳的帅辰,其实心中一直是不平静的,一直说着“没关系”的他也需要我们直白地说一句:“相信你,是最优秀的!”
从初识到今日,懵懂的孩童已成长为翩翩少年,也曾哭过,也曾笑过,也曾孤单过,也曾起誓过,一年半的岁月很短,但一年半的成长很长。希望那个有着疏朗笑容的男孩,依然能如君子般茁壮成长。君子如玉,玉之温润,贵在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希望迎着风雨的他,依然能守住心中的那片宁静,在风雨的切磋琢磨中,不折不挠,润泽以温。
君子如玉,既是评价,又是期待,望帅辰慎记之常念之笃行之。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