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是父亲在14年退休后(父亲是农垦系统中众多非正式职工的一员,仅能享受社保的基本养老金),我把他接到我的住处,担心他闲着无聊,鼓励他写一写他的故事,聊以他那段艰辛的岁月。苦与乐、快与悲、亲情、爱情、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苦乐均感同身受。虽家庭命运坎坷,但能犹苦能乐、心态平和、不动无妄之心、常怀感恩之情。文中所叙均是家父有感而发,真情流露,每每阅读都让我格外的怀念,怀念我那未曾谋面的爷爷,怀念我那英年早逝的小叔,亲情在我们这个家族里飘零的如一片冬季的孤叶,直系血亲里亦有我的小爷爷,我的亲堂叔了;我是家中独子,叔叔家亦是只有一个儿子。血亲,这个词对我是多么的陌生,又是多么的熟悉。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无数人深深地感到了人群孤独感,亦没有任何归属感。我努力想要把家族归宿感不断对外扩张,亲情我们一直都在,不论亲兄弟姐妹,表兄表妹,家族虽小,但我们会把它不断扩大,这应是我们后辈的责任。
7月1日南下广东
那是一九七七年的春天
当年我已二十四岁,正值结婚年龄,为了不失关键时段,根据当时实际情况,需要改变家庭经济状况,和政治面貌,因此遵照奶奶的吩咐南下广东来到叔叔所在地的友好农场。目的是想在那里参加工作。因为当时农场正在扩招工人,况且我们又是灾区来的实付特别情况,考虑应该大有希望。因此递交了申请报告等待审批。哪知道一等就是差不多半年。在这几个月的日子里,我真是生活在煎熬和茅盾中。
叔叔,是我从小心中的偶像,在我的心里他像是太阳,生命中的水分,是我唯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亲人。千里迢迢来到叔叔身边,有一种安全亲情依赖感,寄托着无限希望。
婶母者我有一种敬偎感,缺少点母子情感。在此身边总有点怯生生的感觉,平时总怕做错了事而惹她生气。兄弟姐妹之间因语言差异少了点兄弟姐妹之情呀!
那时候叔叔的生活却不富余,实有紧张。其原因是叔婶工资低,其子女吃粮标准低,而且吃得多。再加上我实有困难。艰苦的生活,几个月的等待,不知道我是怎样熬过来的。大部分的一日三餐是稀粥,三四小碗仔的稀粥,对我这个从农村来的小伙子来说,真好比老虎吃个蚂虾,不及于事,不及半饱,长时间的饥饿看到了明显的消瘦。
为了减轻叔叔的负担,我也不想多吃尽量忍耐。为了不讨人嫌我尽量多干点家务。洗衣服煲饭劈柴挑水是我的家常活。感觉最累的是每天下午的五点后,要挑淋菜冲凉洗衣服做饭的各项用水,而且又是最饿的时候。那些日子里我最不想干的活是,婶婶让我到各个厕所去掏大粪蛆来喂鸭子。
收稻子的时候我到农村去拾稻子,住在毛叔家里吃了几天”干饭也没敢吃饱,回到叔叔家,大家见到我,问我这几天去了那里,晒得黑黑的。那时候真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那时候只有看到叔叔只有在叔叔身边才感到温暖,那是精神上的温暖。那时候的精神寄托是每个星期能看上一次或两次电影,只有在看电影的时候才能忘掉烦恼与痛苦。
这样的情境我不知道该留还是该走,留吧,生活实在难熬!走吧,又想等申请批下来参加工作。进退两难矛盾重重啊,悲哀的旋律中偶尔也跳出一俩个快乐的音符,奏出苦中的乐曲!永远也忘不了有一天的中午,吃过中午饭后,我无意间来到老乡三朗叔家玩,翠莲阿姨知道我平时吃不饱饭,特意给我做了一大碗干饭又煎了鸡蛋,硬让我吃下去,这是我特殊的一次饱餐。又怎能忘记在友好农场召开的,全县民兵大比武的,大会招待所食堂里,我当了半月的临时工,过上了食足饭饱的日子。半月后人人都说我胖了,再后来说我又瘦了。
八队的党支部书记陈金常,跟叔叔很熟,她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本队女职工叫高美珍。如果同她结婚可以带动我参加工作。看来是个好事可我心中实在犹豫!如果在这里和她结了婚,对家里的老幼五口人照顾就有所不便哪!由于我的犹豫没有争取,加上叔婶得不与支持,以失败告终。
五个月后,申请报告有了结果,因招工名额有限,加上我又不是本场职工的子女,不予批准。无奈只得返回了。
踏上返程的列车,告别了那不阴不晴日子, 心情如解负载,精神有所轻松,朝着我该走向,心中的目标,前进着,回忆着,思考着!
落笔于2014/7/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