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很多个夜晚我都会想起那个曾让我唏嘘不已的女孩。她的半生,是很多人的写照。也是警醒我的一座钟
阿晞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痴情女子。在她的半生中,苦情总是支配着她。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小小的一个人儿蹲在水沟边玩泥巴。刚下过雨的天,还有丝丝凉意。那时的阿晞一个人被丢在农村老家,因长期不能按时吃饱饭,长得有些瘦小。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还记得后来回忆起那些时光,阿晞总是会低下头声音小小的“那时经常饿,索性时间久了,便也不觉得需要吃多少饭了。”再后来相聚的时光里,阿晞确实总是吃一点点就将碗筷放下。我想这从小带在骨子里的饥饿感,已经完全颠覆了她对食物的需求。
后来阿晞的父母工作逐渐稳定,觉得农村的教育条件比不上城市的水准。便咬了咬牙将阿晞接到她们身边,本以为会是共享天伦之乐,父母悉心教导,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的剧本。但人生,总是充满无数个拐角。你从不知在何时会拐到一个陷阱或深渊里去……
由于阿晞一直以来的营养不良,在她刚刚成年的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尤记得那场病,将阿晞折磨的不成样。我去寻她之时,她躺在病床上呆呆的。她的父母在床边默声不语,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只是在床上的人,并未瞧见。不久之后,阿晞出院了。只是至今,她都不曾得知自己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遭。
可惜,故事从来不会在看似美好的时候就画上句号。
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好几个坎坷,谁都不曾例外。从病魔手里逃过,从瘦弱不堪的女孩长成妙龄少女,从暗无天际的日子里看到曙光。可,谁也逃不过的情爱又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只这一场,便伤的人体无完肤。
阿晞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是没有伤过别人。更是在众多男子之间曾游刃有余,但她从未动过想要携手一生的心思。也正是如此,她虽一直在情感中游历,却能全身而退。
那人的出现是一场意外。听阿晞说,她遇见未安的那天,天气好的出奇,太阳刺痛了眼睛。伸手挡住阳光,透过手指的缝隙,一个身影缓缓走来。“他带着满面的笑容,一步一脚印,走的端端正正。他走到我跟前,停了停脚步。便从我身边穿过!”阿晞回忆起来,略带一丝惆怅。
可命运弄人,本该错过的人。却注定是要纠缠一生的……
后来阿晞使出浑身解数,不知用了何种办法将未安的联系方式搞到。开始了一日三餐的嘘寒问暖,将自己一颗滚热的心捧出来放到他人手上。可能人心终究是肉做的吧,日久天长。未安渐渐动容,尝试着和阿晞交往。那段时间,阿晞完全沉浸在爱情中,满眼都是幸福的笑。逢人就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怎么样?帅吧!”也许,沉浸在爱情中的人,是看不到外界,心里眼里都只看得到一人。
那段在我们看来毫不对等的爱情,却因为当事人的沉迷而显得有些可笑。我们总是劝阿晞,你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多保留,不要死心塌地的对一个人好。到最后,伤的遍体鳞伤!谁都搭救不了你。可人啊,沉浸在爱情中时,听到的都是虚妄之语。朋友A曾不止一次同我说起,‘未安一看就不像会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他啊,花花肠子多着呢,阿晞那就是个傻子,以为感动换来的爱情能守一辈子。你看着吧,迟早她会被人家未安玩够再抛弃。到时候哭都没眼泪!’后来,果然一语成箴。
热恋期的小情侣,总是干柴烈火。一次意外,阿晞怀孕了。她告诉我的时候满脸洋溢着幸福。她开始盘算着带未安回家见见父母,掐着手算她还有多久可以见到小生命,憧憬着与未安的婚礼。“要不就得快点结婚,要不就只能等生完宝宝再举办婚礼了。我可不要挺着大肚子穿婚纱,丑死了”。我看着阿晞的眼睛,她的眼中充满着向往,愉悦。我深知她深陷其中,只盼苦难自此离她远去。
意外来的比我们预料中还要早一些。父母还没来得及见,关于婚礼,更是未提上日程。未安提出了分手,理由异常狗血。他经过几番挣扎,发现他一点也不爱阿晞。他不想这么早就被束缚,做老公,做父亲。他还要游戏人间,去寻找真爱。那,阿晞算什么呢?那日,阿晞失魂落魄敲开我家大门。拖着一副残破的身躯,自始至终没有哭,没有闹,一语不发。她在我家睡了两天两夜,时而抚摸自己微隆的小腹,时而拿起手机呆呆的坐在那里。失了往日的神采。我尝试与她交流,全程她如一个木偶,僵硬而木讷。直到第三日,她才恢复了神智,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慢半拍。“我们去把孩子打掉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打掉这个孩子,我陪你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西西,这两日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这个孩子,我不能打掉……”
就这样,阿晞离开了我的家,带着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去了我也不知的地方。
后来,我见到阿晞的父母。老两口痛苦不堪,一个劲的自责在阿晞的生活中没有给与关怀,让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小心翼翼的打听孩子的下落。阿晞的母亲摇摇头“孽缘啊,孽缘”。
原来阿晞当年的那场大病,差点剥夺她做母亲的资格。如今为了这一次意外,也为了今后承担不起的意外,孩子被生了下来……
这是故事吗?是,亦不是。阿晞是你,是我。是每一个曾在情爱里苦苦挣扎又得不偿失的女子。为爱所困,被情所囚。缺爱的人总会在遇到的时候趋之若鹜,像犯了瘾的君子。成为‘爱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