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美梦如璇·第三章·第十七节》上
我想做一只鸵鸟,遁回自己的世界里想清楚,可只有对你,避无可避。我想告别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认清自己,可是同时又想靠近你。
——叶子程
摆脱了宋月雯这一事件的梦璇,静静地坐在校园的亭廊中,望着那一湖水出神。
天气渐渐有了丝丝暖意。柳树不知在何时抽出了几片新叶,小草也冒出了新芽,万物都要辞旧迎新了。没想到已经两个月了,自己竟过得如此的颓唐。太阳带着对这方世界的无限眷恋,最后跑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突然想起那不可名状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唉!——”一声轻叹。“我坐在亭中看夕阳的倒影,没有人会看到我的倒影,湖水捕获了我的心窗,我却不能走进别人的梦。”一丝淡淡的微笑,却勾起了今天上午回到班里的那一幕。
“小璇,你真的要和宋月雯做好朋友吗?”
“她曾经那样伤害你,你能原谅她啊!”
“我希望,我和她以后能成为好朋友。”
“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力挺你!”
“那,如果我错了呢?”
“我们不会让你犯错的!”
“你是小璇啊!你怎么会犯错呢!”
“就是啊!”
“谢谢你们。”
往后走,梦璇发现自己的桌椅不见了。她奇怪地看看四周。没有啊。
“他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座位了?”楚婷和文宇偷偷相视一笑。楚博则微笑地看着困惑的她。
“腿上有伤,还不赶快坐下!”侧身的细语,让梦璇觉得好温馨。
他看似拉着她,慢慢坐在座位上。
“又是你!”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我没有‘没有什么’啊!”
“你!”梦璇扭过去,不理他。
“我就不能在你面前耍一回赖吗?”
“不管。”
“难道你必须要把事情知道得明明白白吗?”
“想知道。”
“好吧!我坦白——桌子是我让人在夜里换的。这样我们就跟其他人统一啦!‘情侣座位’,多好!”
“我没同意!”她转过身,小嘴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地微噘。楚博乐了。
“你是妹妹,就要无条件听从哥哥对你有利的安排。”
“对谁更有利呢?你们两个呀!上课啦!”楚婷笑着指着他们。梦璇不开心地瞥了楚博一眼,坐好。
好久都没有静静地观察梦璇了,仿佛还是那个冬日有阳光的午后。有绕颈短发的梦璇无目标的走在马路上,她就是一个幽灵,仿佛随时都能飘离。那一天,他紧紧地抱住了她,用尽力量抱住了她。他感觉心不再空洞。
此时的她,头发已爬到肩上,很飘然的感觉。右腿平伸,左腿弯曲,后背紧贴柱子,右手搭在左腿上,指尖有光在闪动。指甲居然长那么长了,这更显得梦璇的手也很长很长。
这多像啊!可是她的目光始终在水里。她早就成为他梦的创造者,而她的梦里,会有他做装饰吗?
“来多久了?不愿意说话还傻站着干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梦璇站在了楚博的身边。
又是这家餐厅,窗帘变成了金黄色。
“我,我今天……”楚博不知道对她说出实情会不会有些早。
“楚博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她好似不经意地却又嘲讽地看着他。
楚博被那三个字牢牢地吸住了,脸上竟出现了几分羞意,神情却呆滞。梦璇皱皱眉头。
“早知道这样,就对你冷酷些好了。”
梦璇气得起身走开。一阵风,将意识又送还给了楚博。他大惊。梦璇已经颤巍巍地走到了门口,在与门把手做着最后的较量。他慌得急跑过去。
“哐”一声,他的腰撞到了桌边。虽然痛,但他不可以让梦璇离开。听到响声的梦璇猛然回头,没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走回来。楚博连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为她擦下额上的薄薄的一层汗。
“腿伤还没有好,怎么可以随便乱走!以后再怎样,哥就该罚你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说,那就快点。”梦璇缩回了有些湿的手,他也没勉强。
“你命令我?”楚博挑了挑眉毛,“小丫头,你现在开始命令哥了!”
“你现在是我的……”梦璇一顿,“我的司机,我当然有权利。”
“哈哈哈……好!哥听你的!”
听他很自然地称自己是“哥”,梦璇的心却泛着酸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哥”这个字,也许是因为那个在朦胧之中的那个“哥”吧。她渴望有一个人像哥哥一样关心她,超过兄妹情地去爱她。她的想法兴许很幼稚,可她想要一个这样的“哥”!这——,他会理解吗。
楚博看着沉默的梦璇,不知道刚才那几声“哥”是否能帮她唤回某些回忆。
“少爷,您的奶茶。”一个服务生礼貌地来,又礼貌地消失了。
奶茶是现做的,烫烫的,散发着浓浓的草莓馥香,在冬日里,是再暖心不过的事物。梦璇将杯子接过来。
“啊——好烫!忍住。”终于把杯子“平安”地放在自己面前。梦璇的小手像小猫爪一样缩到了耳边,动作突然停住。她怔住了。
“哥,好香啊!”梦璇伸手把碗端过来。
“小璇,烫啊!”
“啊,这么烫!”一声清脆的响,碗无损地立在玻璃桌子上。
“看!你这么急,烫着了吧!”
“哥,你——生小璇气了吗?你认为小璇很笨,是不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梦璇睁着大眼睛,眸子乌黑发亮,闪着泪光,渴望得到原谅。
“傻丫头!我在生自己的气啊!你看你的手,被烫得这么红!我恨自己忘了你是一个大馋猫,恨自己没有早早地把汤端给你,恨我……”
“哥,别说了……”
“那你也别哭鼻子了!”轻轻的笑意。
“来,哥教你一个方法!”他拉着她被烫得红红的手。慢慢贴近碗边。她惊恐地看着他。
“啊,哥!你太坏了!啊!好烫!咦?不烫了?”他在那双手刚碰到碗沿时,就把它拽回来了,放在自己耳边。
“不烫了吧!”
“嗯,好多了!你从哪儿学的啊?”
“忘了,会用不就行了!”
“哦,对啊!”
“啊!小丫头,你干嘛掐我啊!”
“哼!谁叫你刚才烫到我了!”梦璇显出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哈哈哈……”
“啊?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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