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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咱们兄弟两之间的感情，就只值父亲那套房子的价钱吗？” 元清气愤地对弟弟黄元植说道。
“是！咱们的兄弟情分从父亲对你过分偏爱开始就淡了，现在可以说已经没有了。”元植看也不看哥哥一眼，继续抽着手上的烟。
父亲黄佳栋怎么也没有想到，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留给大儿子黄元清，会导致这个家几乎要散了。两个儿子为了一套房在门厅争吵，黄佳栋只得从里屋出来，把其中的原因告诉他们，希望他们能理解做父亲的苦心。
“你们不要吵了，我都听见了。元植，我现在人还在，为了一套房子我看你要对你哥拳脚相向啊，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爸，你就是偏心他，我作为老二从小都没有受到过你过分的宠爱，反倒是我大哥，你事事惯着他。”元植没好气地继续说着：“我从小刻苦学习，就是为了让您高兴，能表扬我，能带我去后山打猎，但是您从来没有因为我的努力表扬我，嘉奖我。”
“元植啊，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为什么我把房子留给你哥而不是你。你先听我说完，有什么不妥了你再说。”父亲咳了咳，慢慢坐到门厅正中的圈椅上，边整理褶皱的衣服边说：“元清是你大哥，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困难的时候，你大哥主动告诉我说要和我务农打猎，挣的钱可以供你上学。这你多少是知道的。你上大学时，你大哥为了给你挣学费，经常在深山里采药、打猎，一去就是几天，从来不空着手回来，每次进门第一句话就是 ‘这下弟弟的学费就有保证了。’ 一次，你大哥在回来的路上太累，在路边睡着，两头野猪差点要了你大哥的命，就是为了给你挣学费，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元植用手搓了搓鼻子，掩盖着他的难堪。
父亲继续说道：“你学业有成，在城里有稳定工作了，要结婚买房。你大哥为你筹钱，把自己的所有积蓄全部给你，你还了吗？”
元植的脸瞬间通红，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砖缝隙。元清也低着头，满脸不悦地说道：“爸，您别说了。”
父亲没有回应元清，继续说道：“你大哥为了让你能在城里好好工作，把家里一切事务都扛到自己肩上，他觉得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不必操心家里的事情，可以更好地干出一番事业。为了让这个家像个样子，你哥从你嫂子家借了两万块钱在镇上开始做生意，皇天不负有心人呐，是你哥的努力把这个家救活了，我们才会有如今这个街坊邻居颇为羡慕的家，我才算是安享了个晚年。如今你特意从城里跑回来，嫌弃我把房子留给你哥。你觉得应该是你的吗？你还有良心吗？”
元植的眼泪滚珠似的掉下，砸在地上。元植擦干眼泪看了看父亲说：“爸，哥哥从小就和您亲近，干什么事都在一起，我记得有一次我睡眼朦胧地看到你给哥哥揉肩膀，你知道那让我多羡慕吗？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您这么喜欢我就好了。所以我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帮你们做家务农活，但是您每次都对我是一种训斥的态度。我难道不是您亲生的吗？”
“元植你说话太放肆了。怎么对咱爸说话呢！”元清大声呵斥道。
“元植，你是咱们家走出大山的希望。我和你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不要走我们的路。你只看到我们相亲相爱，但你明白我们这么做为了什么呢？”父亲咳嗽了两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还有，这次是我让你哥争取的，这套房子他应得的。是他对你，对我，对这个家做出贡献的回报。你为什么不懂你大哥对你的心呢？”
元清听了父亲说的这些话，喉咙像是被棉花塞了一样，哽咽地想说说不出。眼眶红着对弟弟说：“你到城里上学后，咱们兄弟疏远了很多。你每次回来都对我爱理不理，让我十分摸不着头脑，也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其实我最开始是要父亲把房子留给你，这样你就能有个念想，但是我怕父亲的心血因为你的疏忽大意而落空。我把这房子接着，这也是你的一部分，这是你我的家，需要有人时刻照顾着。还是希望你能回来，记住你有亲人在这里，有家在这里。”
元植低着头，突然跪在哥哥面前嚎啕大哭。父亲看着兄弟两人，不由得叹息道：“哎，人心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