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写这篇文章,纯属是受到另一篇《老师都有病》的文章启发。在《老师都有病》里,作者从“教师病”谈到其实是教育制度有病。我没有那么深的眼界,只是单纯想到了两位给我印象深刻的老师。
1.赵老师:你们家孩子可能智商有点问题
赵老师的全名叫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我一年级入学后见到的第二个老师,第一个老师是我的班主任,严格又不失亲切,不过不属于今天要说的范畴,暂且略过。
赵老师其人,四十有九,严厉且凶。长相上自带威慑力,当时年幼无知,后来学到一个词叫满脸横肉,觉得恰如其分。但若只凭长相来评价一个老师,实在不妥,况且赵老师的凶人一等,并不是单靠长相,而是她那根常年不离手的教鞭。
在我读书那会,老师打学生这事儿好像并不稀奇,家长和学生也不像现在那么有保护意识和维权意识。小孩子,觉得自己是做错事被老师罚,自然不敢回家告诉家长,家长呢,即使知道,也不好对老师指手画脚什么。事实上,当时的大部分家长,只要孩子没被打出事,都不会对体罚有任何微词,甚至有家长直接赋予老师体罚的权利:“老师,我们家XXX要是不听话,你就打他,没事的。”(还有给赵老师送教鞭的家长,不过那根豪华版教鞭还是被她打断了。)这样的对话,我曾听到过很多次,唯一庆幸的是,我妈不是其中之一。
于是,赵老师的教鞭成了我整个一年级的一场噩梦。答不出问题要被打,回答错误要被打,不举手发言也要被打,明明有罚站、罚抄这类好用又有效的办法,但对赵老师来说,这些level都太低,远比不上打来得直接。班里没被打过的学生,似乎没有。(当时班里只分了被打得多和被打得少两种人。)
虽然被打了很多次,但实际上大多数已经印象模糊,倒是她说过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不光是我,连我妈也同样记得。
那是一年级的第一次家长会后,她当着我的面对我妈说的:“你们家孩子可能智商有点问题,你得带她去看看。”
事出有因,但倘若展开来说未免让此文显得更加冗长又乏味。简单来说,就是老师自己漏改了我的试卷,却认为是我作弊,并且为了证明是我错而不是她错,还叫来我的同桌、一个极其好看却文弱的男生对质。可惜,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因为那个男生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于是他被赵老师勒令家长带回去好好管教,原因是上课开小差。
因为,我有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而老师的口条又绝逼比我清晰好用。再综合我在她课上的表现,于是,她便得出了“这个学生智商有问题”的结论。
那你或许要问,你是不是作弊了?又或者,你真的智商有点问题?作弊这件事,当然是没有,那会根本就不敢。至于智商,额……某一刻,我也怀疑过,不过既然你们现在能看到这篇文章,那我想大抵是达到正常水平了。
幸好我妈将赵老师的这番言论视为粪土,才有了现在心理尚且算得上健康的我。话说当时,我妈曾把老师的这句话说与周围人评判,一时让这句话成为了笑话。(容我炫耀一句,小学六年,我当了六年班长,年年期末考试年级第一没有易主过,好了,炫耀完毕。)
关于赵老师的故事其实有挺多,但说来说去无非围绕一个“打”字。所幸关于她的故事在我升入二年级后,画上了句号,因为换了新的数学老师,而我们也成了赵老师最后一届学生,她退休了。只是,不知道退休在家的赵老师,是否会因为没有学生打而手痒……
2.吴老师:你就是考中下游的水平
吴老师是高二分班后的班主任,因眉毛长地太有特点而得一称号“八点二十”,简称820,跟特工代号似的。(你们可以自行脑补一下八点二十分时的时针和分针,大抵就是他眉毛的角度。)抱歉,我真的很不想称他为老师,暂且用820代替吧。
其实,在高三下学期之前,820这人虽在班里差评如潮,但好歹于我是远无怨近无仇,基本上我就一吃瓜群众。听听他人对820的吐槽,也拿来当笑话跟别班的同学乐一乐。这种情况,持续到高三下学期的第一次摸底考。
这次考试,我栽了。那会全校高三大约900个学生,之前最差的一次排名我也买跌没出过班级前15,全校前200。所以,当我妈拿着我全班排名35的成绩单回到家时,我那震撼劲儿跟掉了部iPhone7一样(因为家长会前大家并不知道自己的排名)。
经过一番教育,我妈打算跟班主任820沟通一下,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这是从幼儿园开始到现在,我妈第一次主动给老师打电话,而拜820所赐,这也是我妈最后一次给老师打电话。因为,他也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你家女儿就是这个水平,她想考前20名很难的。”当时,电话开了免提……
所有打不倒你的人和事,最后都让你获得成长。这话在理,但关于这通电话的后续事情并没有很励志。我努力学习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自己,并不是受到820这句话的刺激,倘若只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那我的努力太廉价。
高三下学期开始,全市都兴起了晚自习热。5点半下课,7点钟开始晚自习。晚自习分两节,第一节为各科目老师上课,第二节供大家自习。
那会的外卖业务没那么发达,大部分同学都是带饭或者在学校周围吃,好一点的是家长给送饭。当然,也有我这种像家里埋了宝似的非得回家吃饭的。
从家到学校不过公交两站路,就算用走的也不会超过20分钟,时间上尚且宽裕,但前提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的老师,拖堂不能超过5分钟。
这天的最后一节是820的课,我从没觉得还有比我更强迫症的人,非得分析完那张试卷才下课。估摸着他快讲到最后一题了,我一边记笔记,一遍偷偷地收拾着要带回去的书。820当真不辱他这个特工代号似的名字,因为他踱步到我的座位旁边时,我压根没注意到,直到他敲着我的桌子说:“怎么着?急着回去啊?”然后,然后我就接受了全班同学的注目礼呗……
我弱弱地摇摇头,从抽屉里掏出文具,确切地说是一个修正带,别问我为啥记得那么清楚,当然还是拜820所赐。本来这事到这里就该over了,820硬生生给搞了个番外出来。
当我吃完晚饭急急忙忙感到学校时,居然在离班级一步之遥的地方被820截胡了。他突然挡住我的去路说,“哟,我刚刚说你,你还生气了?居然还把修正带扔到桌上,你有什么情绪?blablabla……”
那一刻,我一脸懵逼,除了听到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完全不知道820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就不懂了,我自己都没觉得自己有情绪,他怎么就觉察出了呢?别说那时候没见过世面的我,就算是现在自认为逗比又老司机的我,也断然不敢当着老师的面撒泼,比如他说的扔修正带。这不符合逻辑对不对?第一,这文具是我自己的,扔坏了谁给赔?第二,如果我真有胆量扔,那我应该更用力一点,或者直接往他的脚上丢。你问我为何不往他脸上丢,咳咳,我不敢……
这事最后的结局是,我哭着走进教室,因为第一节晚自习的老师已经上课了,于是大家又看到一事逼当众哭得跟猪头一样。而当我瞟向窗外走廊时,又看到820那矮小、阴暗的身影在教室后门口一闪而过,鬼魅一般。
对了,突然出现在窗外偷看,是他的爱好之一。很多年后,当我看到《熔炉》里校长从洗手间隔板上露出半个脑袋的画面时,忽然有点似曾相识。
从一年级到高三,赵、吴两位老师算是学生时代最初和最后的老师(大学之后的不算在内),无奈,两位都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以至于,我只记得他们的不好,却没发现他们在教学中的所长。这么看来,我大概(划掉)是个记仇的人。
我没想过要通过这篇文章批判什么,毕竟他们只是少数,在我结束学生生涯后,时常被我念及的还是好老师居多,比如小学时的叶老师、王老师,初中是的班主任汪老大(他本人知晓这种叫法,还调侃过他这个老大当得好辛苦),高一时的班主任万树哥哥(跟我念gěgě,你也可以洋气点叫他万树欧巴,我想他会接受的)。而赵、吴二人放到现在的教育中,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反面教材,不过时势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