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游

一日梦,自己身置民国奉天的公园里与友人散步,出了公园友人女变男,一路上坡,似登山。突然水漫全城,知道自己做梦,只要醒来就能逃离,在曾经的老房子里醒来,在梦中做了一个梦。不多时又梦,好像自己外出几十载,再回家中,父母都已不在,老屋空空荡荡,尘土落寞。

端午梦,街巷中,屋楼高大,几个小伙伴四处躲藏,恐龙出没,巨大,比房子还大,上屋顶,看到恐龙的如炬的眼睛,惊惧,从房顶坠入屋中,沉入无底的空间,不知过了多久,落入一片海,拼命地游,被海浪推向沙滩,我变成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小岛上满是玩具大的小人,无神,不动,橡皮泥捏成吧。

醒来,近来也没看童话故事啊。

端午两顿饭,十一点在未来影院给小都都打电话,约看电影。他说一个小时后能到。

无聊之余,给同学打个电话,聊了会儿太极湾。

上周日,早六点勉强起床,前一晚同桌回来,喝到到下半夜。赵哥在楼下待一小会儿,他问我怎么走?我说,一天徙步往返时间不够,只能坐段车,走段路。早晨没有直达的车,买车票,坐到榆林再说。

从榆林走出一小段,碰一老大爷,他说,走到太极湾非常之遥远,不过前面有座岭,翻过去,能省一半的路程。他帮我们找了个三轮小电动,载我们到入岭的路口。下车有户人家,走进屋,又一老大爷,他建议不从此岭走,太过凶险,多年不通人。前面有座桥,桥边还有座岭,至少有人迹,从那走安全些。

桥边有户人家,我说再问问?赵哥说不用。走十几分钟,遇到叉口,向左向右,犹豫不决,我折返,那户人家老大娘正好在门口,我问,应该从路口走?她一朝族人,说话听不太懂,大意是走大道方便安全,小路没人走,感觉她好像也不知道从哪个路口走,最后说了句,哪个路口都行。最终,赵哥说,据他多年爬山经验,直上这条路靠谱。

上岭还算平缓,从最高处向下望去,陡峭,相当之陡峭,差那么一点点就成直角了。岭下一条公路,像小镜子一样的一格格水田,映着天光,错落的人家,一座小山背后,如绸缎闪亮的江面甩过来,是一个大湾,心想,不会是太极湾吧?

和赵哥一人折了一个粗木棍当拐杖,一手用木棍支撑,一手抓住身边的小灌木,或草,或石头。速度缓慢,心中默念产,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赵哥倒是身手敏捷,远远把我落在后面。下半岭处,一面岭全是滚下的巨石,站石头上,向上回望,倒有几分断崖的美感。一个石头跳到另一个石头上,走了一段,赵哥说,万一再滚下个石头,咱俩就挂了,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们横折回有草木泥土的小路,差点摔了一跤。感觉走了好久,到岭下时,脚尖痛感明显,力竭。

问一农人,此处太极湾?他说,不是,一直往前走,还有好远。他开着电三轮车,一道烟没了踪影。

此时已近12点,边走边吃点水果、面包和香肠。一路打听,我们从地沟七队走到地沟十队,从公路拐到山路,以为快到了,又走近一个小时,终到了观景台的山下,守门人收了我们六十块钱,我问,还得爬多久到山顶?他说他也没上去过,他是刚从南方过来。我纳闷,怎么找一南方人跑这工作。山路那是个陡,比五女峰盘山路的坡度还大,山边挂了广告牌,赫然写着:爱家太极湾国际旅游度假区——香港爱家集团。

气喘吁吁终到了山顶,又沿碎石路而下,辗转,辗转,再爬两边有铁管扶手小岭,起落,起落。到凤景台已三点半,面积不太,远望去,磅礴而纯净美景尽收眼底,江水在此历经三道大湾,积如深潭,江天一色,形成“S”型,以水为阴,土为阳,以天地为背,宛如一个巨大阴阳鱼太极图。在天地的太极图里,我们又是什么角色呢?一江两岸,中朝两国,坐在石头上,不想拍照,只想静静欣赏,直等到夕阳沉落。

一女游客拿一单反,说这个角度特别好,给我拍了张照片。拍完之后她的单反没电了,我用手机又给他们夫妇打拍了一张,互留微信。她说,太极湾景色太美了,比四川女儿国的泸沽湖漂亮多了。她老家是集安的,现在与老公在长春大学里当老师。

终究美景只能留在记忆里,考虑到返回的路程,小作停留,不得不下山。

回走路上轻松了许多,赵哥又给我讲了两个鬼故事。走到地沟七队时,已六点多了,时间不容许我们再走了。碰到老乡,他帮我们打了一台私家车,八十块钱到榆林。车主有果园,种集安白桃,留了电话,以后买白桃可以找他,经济实惠。路过来时我们翻过的岭,他说,这叫滚秃岭,说秃子上山也得滚下来,以形容之陡峭。他说,他小时候也翻过。七十年代,还没有公路,有人得急病,几个人用单架拖着病人,翻这道岭,往往还没到医院,人就死了,是岭上一路折腾死的。深以为然。

榆林下车,说有七点半的大客,还是徒琉璃洞那次的酒家,一盘香辣肉丝,一盘土豆丝,两瓶啤酒,为了赶车匆匆吃完。最后坐了十元一人的跑线车,归家已是八点。脚起了泡,睡得也早。

赵哥说,身体是很贱的,你就要折磨它,劳累它,它才能强壮,同时还可以让你的精神得以自由、放松。

小都都十二点多缓缓而来,大厅找不到《摔跤吧,爸爸》,在小包间里看的,好励志的印度主旋律片子,看得眼湿湿,看得热血沸腾。男主人公人过中年,曾是摔跤队员,但未能为国家拿世界金牌,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将理想寄托在能生个儿子身上,但结果一连生了四个姑娘,理想破灭。一天,大姑娘和二姑娘把邻居同年龄的两男孩痛打一顿,遍体鳞伤。主人公灵光闪现,抓住这两根他的灵魂的救命稻草,把两姑娘培养成摔跤手。从此两女儿就开始了起早贪黑魔鬼训练,最后在比赛中能把男孩选手全部撂倒,其间也历经起伏,终于拿到世界冠军。一则至深父女情。二则,像我这种平日觉得摔跤比赛很无聊的人,也觉得摔跤摔漂亮,好看。三则,为理想全力以赴的行动,你想要,就会有办法。四则,在印度女孩地位是低下,大部人十四五岁就要嫁人,开启平庸不幸的一生。此片一定程度上激励那些热爱生活,追求自由的女孩们。五则,电影由真人真事改编。

小都都说,上我们家喝点?我说,端午得回家。索性买四瓶啤酒,两袋花生米,两个人坐在西河边,边聊边喝,河水缓缓,微风轻拂,柳枝摇漾,停顿处,就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听听四周声响。我对小都都说,这样季节,这样的时刻,我就感到很幸福。

河边有船,脚蹬的船,逆流而上,一直划到三千里,上了岸,小驻。胡说八道,古往今来,说笑着。集安他一个人,过节,至少我能陪他一段时光。

晚五点,告别归家。

我说:“节日快乐!”

他笑:“节日快乐!”

“再约。”

“再约。”

#584-那年-伯髯#橙子学院码字岛第6篇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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