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铃声走过窗前,带我寻找碧水长流的远方
窗内,是由砖、石头、瓦、抑或钢筋混泥土建成的房子。讲求内在的逻辑,也在意靠在一起的温度。
窗外,是辽阔的远方,有深不可测的黑夜和罪恶,抑或有虚实结合的春花秋月。
窗内的家,是出发的起点。窗外的任意一处,是停靠的驿站。有时候,在窗外呆久了,家,是温暖的归宿。
起点和终点互为空间上的转换,窗内与窗外互为补充。
对于写作者,灵感的召唤来自窗外,一只深蓝下沐浴过的飞鸟,一朵迎春花涂上彩妆,一片白云游向远方,能给予无限的陶醉。窗内,是灵魂的自省与顿悟,是笔尖下如涓涓细流淌出来的风景。
对于跋涉者,窗外是梦想的舞台,是凿壁偷光,悬梁刺股的远方。十年寒窗苦读,总要把翅膀放出去翱翔。
窗,有时候是望眼欲穿的守候,是年复一年的等待,驰骋疆域的爱人是否平安?一身戎装的亲人何时归家?
窗,是房子的眼睛,通过深邃的眼眸,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像萤火虫在飞,地上的汽车像盒子一样在跑,世间的万象通过小小的窗户抵达另一种思想。
窗,是一颗小小的方糖,蘸着蜜一样的味道,把记忆拉到童年。那时,在父母身边,倚着窗看外面的世界。窗,是一个连接器,把室内室外恒定的美好紧密相连。天色是父母扛着锄头外出抑或带着镰刀归家的证据。窗,是守望与等待的依靠。
窗外,不需要临摹和装帧,一枝红杏或一朵桃花结伴为大地的纽扣,天然养成的山水,信手拈来。
在乡下的清晨,奶奶喜欢推窗,吸纳万物的精华于室内,把一滴雨、一片云、一亩田园的风光、一朵花的芬芳、一缕温柔的阳光、一条路的幽静牵进来。夜幕,奶奶喜欢关窗,关掉的是风是冰花是雷电,爱的恒温在窗内挤为成吨的幸福。
被岁月浸润过的老屋的窗有雕花,它们经历几多风雨沧桑,按照神的旨意,以古朴的方式保存了下来。窗,是历史的波澜,是旧时光的静美。
窗,是一部意象盎然的诗集,被赋予无穷无尽的色彩,有“绿窗春梦轻”的缠绕,有“浮云倒影移窗隙”的辽远,有“开窗月露微”的雅致,也有“当窗理云鬓”的惬意。
窗,形式多样,有饱满的圆,也有狭长的直,被岁寒三友渲染,被梅兰竹菊四君子惦记,被各种几何图案勾勒,也被“福禄寿喜“修饰。窗,是一种格调,一种寓意,是一剂良方,是一种审美的格调。
窗,怀揣一份忠贞,按照严密的逻辑思维,对门、对墙,对房屋,有一种责任。对家里的人,是一份亲密的相守。
窗上,时常贴着大红的窗花,千言万语的吟唱,抵不过一年一年如流水消逝,一年一年又似太阳照常升起。唯一不变的,是窗内那份浓得化不开的亲情。
窗内积攒起来的温暖,必定会温暖窗外的事物。窗下,屋檐下,是甜蜜的依靠,是受伤后的港湾,是精神的拓展,是血脉的延续,是爱的传递。
窗,是一本书的扉页和封底,打开扉页是碧波万顷的海岸,辽阔无边的草原,苍茫寂寥的戈壁,巍峨绵延的雪山。合上最后一页是静水深流的淡然,清风佛面的惬意,炊烟连着晚霞的温和,月光敲打窗前舒展的温柔目光。
我听见,窗外爸爸妈妈迎着晚霞归家喊我的乳名,是淌过心里的暖流,是挂在天边的云霞。
我听见,一阵风铃声走过窗前,带我寻找碧水长流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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