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百惫无所嘱,天涯海角之何处?贫业误良媒,饯别双泪垂。
平川叠翠影,野阔云随性。芳草接不归,南风马上催。
(原创手稿诗帖,后因格律和用韵故有改动)
释义:
我内心疲惫,没有什么好嘱咐的,这天高路远,我将要去到那里?我出生卑微,业绩贫乏,每每愧对良媒举荐,在此与好友饯别,无言双双泪垂。
这里平川旷达,天上的行云来去随性,在绿野上投射出明暗交叠的光影。远方荒草尽头是无以言说的不归之路,此刻南风正紧,催我上路。
札记:
在Indianapolis机场待机,航班延误。但是从机场巨大落地窗可以看到平旷的原野,无拘无束的行云,和地上阴晴变幻的光影。于是想到好多年前在HUST的断句,“一点愁云半面山”,于是想趁着在机场的闲暇时光把它续上。但是如今想续青春年少时的小情诗,哪里容易。于是苦思半小时未果,辜负窗外一晌美丽的云。只好继续看云,至于续断的闲情逸志,暂且放下了。
眼前的景象以前是见过的。前年离开的时候,浦东机场也分明是这样的。原来天下的机场,都是四野平旷,行云随心。然而此处好景,却平添羁旅漂泊之感。那些诸如我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到底要求索什么之内的问题,便一涌而出。似乎长大了就不能好好看风景了。自从来到这片土地,一直离群索居,之于见识异域风土人情,大好河山,增长见识之类的,显然不是最紧要的。如果硬要说有所求,那好像是自由。我骨子里是一个安土重迁的人。不爱旅行,也不爱刺激。更喜欢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没人打扰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任岁月流淌。然而无限眷恋的故地不支持这种懒惰的活法,就被故乡驱逐出来了。于是又想起好多年前读林逋“王孙去,凄凄无数,南北东西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写的断句,“南风马上催,荒草接不归”。当时自认为不输给他的。那时候不懂爱别离,却写出这等飘零无奈之意,难道是为今日慨叹准备的?
年轻时的胡思乱想,好多后来都成了真。所谓一语成谶,遭的就是这个蛊。
那就索性续上吧。连句平韵,又不是起兴,那就填一首菩萨蛮,置下阙末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