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在这个世界上,你总会找到一个人,让你觉得你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让你觉得就算所有人与你为敌,她也会站在你身边。像有一句话说的那样,“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第一次见到她,她头上戴着一顶厚厚的针织帽子,倒不是因为那顶帽子有多奇特才让我注意到她,而是因为现在是酷暑难耐的夏天。她在人群中走着,显得有些笨拙,那样微微低着头,不敢左右张望,像是怕被人发现,我站在来往的人群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她走的每一步,忽然她好像瞥见了有一双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她,尴尬的加快了脚步。而我却红了脸。
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清楚地记得她那个孤独无望的眼神,以及有些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帽子背后的故事。
那年我高一,她也高一。
很多事情,仿佛你越想知道,越不知道从何问起。没有人会特地跑过来告诉你那些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但就是心照不宣的沉默,或许都只在乎关于自己的事情,并不太关注别人怎样。
我也从没想过,我一直都关注的那个人,后来在分班的过程中我与她一个班了。在一个空间里,我注视着她,远远的,带着好奇的心理。已经没有那顶帽子的存在了,可我仍旧记得她,记得她瘦小的身躯,以及眼镜后面看不见底的深。
现在的我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迈出那一步,或许就没有我们之间的回忆。但岁月就是朵两生花,成就了她,也成就了我。
自从跟她一个班之后,我对她的关注一直增加,每天上课会偷偷的关注着她,看她在干什么。是好好听课还是在发呆,下课还会看着她,了解她每天的日常。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还会曾一度的以为,我喜欢她。后来在一次班级大换位的时候,我用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如愿和她坐在了一起。与此同时,我知道了关于她的那个帽子背后的故事。
初三临近中考的时候,她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后来就一直住院。但因为她的成绩一直特别好,被保送到我们这所高中了。又经过了一暑假,伤还没有完全好,尤其是在头上,所以,她就只能在大夏天戴着帽子,把那些伤疤以及过往都捂得严严实实。当我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仿佛那个大夏天站在校园里人影,是有许许多多碎片拼凑而成。
后来,我想对于一个人的付出,就该给予她所有的爱意。我会给她留一些文艺又真挚的话,去感动她。我会为她做一些感动又温暖的事,去保护她。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想把自己拥有的快乐都给她,让她慢慢走出来。
因为坐在一起,总要每天相处,我们就经常聊天,更加觉得有缘分的是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只因为彼此的身份证上都填的是不准确的,以至于在每次班里核对信息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过。18岁那年,我们一起过生日,逃了一下午课,去公园里看音乐剧表演,做过山车,做很多疯狂的事情。虽然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却收获了浓浓的情谊。
我觉得那一年我是幸运的,仿佛上天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我相信她也会觉得因为有我而幸福,从而忘记悲伤。
可你要知道,如果两个相似的人慢慢靠近,若你讨厌你身上那些不好的特点,那你必定要慢慢的讨厌那个人。我有时候心里有话从来都是憋着不说,以至于后来在相处过程中积累了很多的怨言。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难过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挺委屈,到最后又在一次换座位中离开了她。从此,眼中还有她,但少了些感情。
在分开的岁月里,渐渐还是留恋那样的她,尽管一直都是我付出的多,但我却还是心甘情愿。愿意把世界上所有的温暖都给她,温暖她曾陷入冰天雪地的心。
那年我高三,她也高三。
似乎因为我的离开,让她以为我要彻底摆脱从前的我们。所以我们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同在一个教室和宿舍,却再也没有交流了。我受不了两个人的关系突然冷却,于是在多个朦胧又寒冷的夜里写了一封信,字数多到我无法计算,但流的眼泪以及情感我知道都会在里面。
后来,当她看完那封信的夜里,跑到我的床上,哭了很久很久。我没有说话,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后来我还是连着好几天在夜里做梦,梦见她的离去。在这年轻的岁月以及太美的承诺里,我曾说过我要珍惜的人有很多,而她是我想过一定不会放手的人。
因为上了大学,我们不在同一个省。联系变得不多,会发消息问问她过得怎么样。每年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准点发过去一条消息给她,说很多很多的话。而她总在我早晨已经醒来以后回我短信。
她说,‘’其实,小时候我特别希望别人问我生日是什么时候,我总是傻傻地认为那些知道了我生日的人,会不动声色地在那一天给我一个惊喜,哪怕只是一句祝福。在我生日的前几天,我默默地观察着那些人,心里想着他们可真能装啊,像没事人一样。直到我期待的那天终于到来,早上没有任何回应,我想惊喜总是出现在晚上的,可是一直到这一天结束,我终于在满满的心酸和眼泪中明白,没有人记得。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义务记得与自己无关的日子,所以渐渐地我不再告诉别人我的生日,而这一天也渐渐地变得不再重要,甚至在这一天我会恐慌。我一直都没想过,我们俩在同一天出生最大的意义是什么。今天早上醒来看到你的短信,我突然就明白了。那就是,在认识你之后,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因为这一天的到来而无措和失落。哪怕有一天我烦了,躁了,疯了,傻了,老了,我忘了这一天,但有一个人会记得。即使只是关于我的一整年之中的一天。那种无比确定一件事的感觉特别好,我觉得这种感觉就是属于我的安全感。我也不是矫情的人,我对你说的都是我心里想的,你知道的。谢谢你,生日快乐”。我的心里就这样崩塌了。眼泪流了很久。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还能留出多久的时间为了她。但我的心里永远都有她的位置。就那样,在心中的那个地方,她身后都是阳光,温文尔雅的对我笑。
后来时间过了几年,我也辗转流浪过几座城市,遇见过好多人,或许因为有相同的经历留在身边,或许一面之缘后便匆匆离开。这么几年来,总会在某一时刻怀念曾经的自己,与那个时候的我们。虽说都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了吧,但我还是很相信,时间会把对的人留下来,然后会有更加美好的未来。时常想象着以后的样子,希望能有几个朋友下班后聚一聚,回忆回忆青春,感悟感悟生活,有过几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走过几座陌生热闹的城市,最终安定下来。
忘了说,当时我写给她的信,她也回了我一封,里面的任何内容现在都会铭记在心,尤其是最后一段话。她说,我总是在想,其实上天是在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更加铭记彼此,一辈子无法忘却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也绝不是偶然,只是青春用了一种最为惨烈的方式雕刻友情最初的样子。这是你和我,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最珍贵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多年之后,任何人都无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