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下午两个孩子的分离会有不舍和哭闹,却没想到他们会是如此的淡定,不知道是该佩服他们小小年纪就懂得节制还是要悲哀“珍惜情意”已经离他们渐行渐远了。
上午大雨滂沱,父亲还是从老家赶来了,因为妹妹要带着她的宝贝闺女回郑州,明天就是9月1号,幼儿园也要开学了。
我在厨房做饭,父亲、我儿子、外甥女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每人拿一个手机,各看各的。两个孩子是真的喜欢手机,但父亲就有些百无聊赖了,其实他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孩子们身上,无奈孩子们的注意力全在“贪吃蛇大决战”、“小猪佩奇”上,根本无暇他顾。也许父亲已经找不到被依赖的幸福感了,我能体会到父亲的落寞,虽然他在我们面前不苟言笑,却从心底里疼极了三个外孙、外孙女,他的手机里装满了孩子们天真烂漫的萌照和视频,翻来覆去地看这些照片、听他们奶声奶气的声音已成为父亲生活中最大的乐趣。父亲总是愿意俯下身子充当孩子们的玩伴,含饴弄孙其乐融融的温馨拉长了时光的脚步,温暖并快乐着祖孙两代人的心。
那个时候孩子们是多么依恋父亲,他们经常发生“争姥爷”的口舌之战,曾经他们满怀深情地抱怨婆婆、姥爷怎么不去自己家。每一次离开婆婆姥爷家,孩子们都是意犹未尽、哭着喊着要一直住在婆婆姥爷家。
父亲对他们宠溺的笑容一直都在,可是他们却变了。短短的几个月,孩子们的兴趣已经转移到电视里的两只熊身上和手机游戏中。一个显著的变化是儿子随我们回老家,已经不再热衷于把小手放在父亲的大手里和父亲一块去菜园、田野用探究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丰富多彩的大自然,连他曾经念念不忘的“鸡的家”、“狗狗的家”中那些可爱的小动物都懒得理会了。回城的时候在先生的要求下儿子也只是潦草地对送我们的父亲、母亲挥挥手,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浓情蜜意。父亲满腹的爱有的时候竟然找不到释放的地方。
这次妹妹带着她的女儿回来小住了十多天,我们上一次的见面还是在春节的时候,听说她们要回来之后,儿子每天早晨一醒来睁开眼就问我,“妹妹今天回来吗?”在她们母女回来的那天下午我们在车站接到她们,然后把她们送到老家,傍晚我们离开的时候,外甥女一个劲地嚷嚷“我不想让哥哥走,我不想让哥哥走”,儿子看出我们没有要住下的意思,依依不舍地给他的小表妹告别,并许诺第二天回去给她玩儿。在回来的路上儿子郑重其事地吩咐我“妈妈,您明天给妹妹买一些好吃的”,他认真的表情把我一下子逗乐了。
也许是血缘的关系吧,我看到儿子对外甥女很温柔,甚至有些迁就,外甥女对她的小表哥也很亲昵,有一天晚上妹妹带着外甥女从外面进来,外甥女手里拿着双份的奶片、雪糕,一进屋就瞪着眼睛满屋找她的小表哥,当她看到我儿子已经躺在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跺着脚哇哇地哭闹。我发现:朝夕相处几天之后,也许是新鲜劲过了,他们一块玩耍的时间越来越少,又重拾各自的爱好,绝大多数时间要么是看电视、要么是玩手机。
从吃零食的时候他们还不忘与对方分享,我想他们的心中还是想着彼此的,可是作为手机控,他们已经很少有表达感情的时间。沉浸于肤浅的快乐中,人生中亲情、告别等深刻的内容反倒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