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闺女，你妈在没在你家？

没有啊，爸，咋的了？你俩是不是又吵吵了？

女儿生怕打扰到同事，就一边压低了声音寻问，一边轻轻的走出办公室。

没咋滴呀，我就是骂了她几句，没成想她还来了脾气，摔门就走了。我也没稀着理她，可谁成想，这都一大天了，也没见个人影。我都饿了，东邻西舍都说没看见，这大雪泡天的能死哪去呢？

爸呀！你说你俩都多大了还总吵吵，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呢？

哎呀妈呀，老闺女，你也太不理解我了，你说说，就你那个妈，要长样没长样，要个头没个头，一天天不利不嗦的，没有一样出彩的地方，若不是差你没妈，我早就淘汰她了，她自己还不觉醒，还整天跟我得瑟。

女儿静静的也习惯的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愤怒与委屈。

到底又拥误啥呀？你是不是又打她了？

女儿太担心妈了，就趁着爸喘气的空问道。

我没打她，就是骂了几句，今个早上，我想换换衣服，就让她给我找，可她却东找西找的，找了好半天，你说说，做个女人那啥东西不都得有个准确的地方，用到时抄手就来。可她倒好，一天天的拿东忘西，有时候菜里都忘了放盐。一天天的可能对付了。那饭菜，我都吃不饱！

爸呀！

女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电话那头那滔滔不绝的委屈。

爸，你所有的衣服裤子不是都放在自己的专用柜子里了吗，你自己不会找吗？

是呀！那也得经常换洗呀。你妈每次洗完叠好都不想着放回原处，有时候我出门回来脱下来的衣服她也乱放，骂她八百回了，就是不长记性。唉，我这命啊，这辈子算毁在她手里了，败家娘们！

女儿挂断电话，喉咙里像堵住了什么一样，瘦弱的胸脯一起一浮的。脑海里浮现出妈那常年忙碌的身影，那双被秋风吹得粗拉拉的小手还有总是被爸鸡蛋里挑骨头时那双无奈又无光的眼神。

妈，你也太窝囊了。为啥不和他对着干？实在不行就离婚呀，谁离开谁过不了？

女儿不止一次的这样劝她。

傻孩子，你妈我从小没爹，尝尽了太多的苦涩，我怕了，不想让你们来复制我的童年，熬吧！等你们长大了，成家了就好了。

别人都说，妈的那双大眼睛好像总是在笑，只有女儿才能看出还有太多的忧伤。

半个月后，爸又打电话，女儿告诉他，我妈出去打工了。

啥？出去打工了？就她那样式的还能出去打工？干啥能行？走一步掉一块的，哪嘎达缺她那块臭肉？再说了，我咋办？谁给我洗衣做饭？

女儿终于笑了，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