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悬陵山》第四十一章(白蛇记·后记)

自从回到山谷后的一个月,刑予发觉印花瑶倒是越来越认真刻苦了,有时候晚上也出来比划几剑,心法也是倒背如流,这日趁着休息,刑予在她身边打趣问道:“西灼跟你说什么啦?这么用功!”

印花瑶看了看刑予,低头小声道:“他并不知道我来过,我就是远远看他一眼就回去了。”

“什么?你没见他!!”刑予不可思议的盯着印花瑶,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师父,我也不知道,我心里确实很想见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看见他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变,但是我不一样了。”印花瑶走到一棵树下,靠在树上喃喃道。

“你怎么变了?不还是呆呆傻傻?”刑予也随她走到树下。

“我当时答应他好好修炼,等他来看我,可是,我这些日子也没长进,还是那样,我不想他看见我这样子……”

“呦~看不出来我徒弟还有一点小骨气啊!”刑予乐道。

印花瑶见他这么说,绕到他面前神气道:“我不光有骨气,我还有勇气!”说完一掌拍过去,刑予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急道:“你这是对师父不敬啊!”

印花瑶拍手道:“师父,这几日你看我的剑法如何了?”

“有点长进,怎么,想和师父打~”刑予挥挥扇子道。

“我倒想看看师父的剑术如何。”印花瑶拿起剑来笑道。

“那我勉强陪你过几招吧~”刑予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走过去道。

树枝沙沙作响,天边的云也慢慢散开,印花瑶不经意说道:“今天的阳光不错。”

刑予看了看天上,晴空万里,刚准备赞叹一句,不料花瑶上前一招直击他的腹部,他一杨手,剑身将花瑶迎面的剑击回去,转身花瑶一跃而起,在他背后使了一招壁双,顿时刑予周围被无数只剑包围,印花瑶也丝毫不给刑予反应的机会,双手引剑,置于头上,念道:“出!”刹那间,风云突变、乌云闭幕,天上一道闪电朝着剑身袭来,印花瑶一手握剑、一手念口诀,直接刺向围绕刑予的剑阵里来……

刑予看着这剑法,再看看周围的剑阵,嘴角轻轻一笑,右手引出一出结界,慢慢放大,正好与她的剑气所抵,刑予看着结界外的印花瑶,她慢慢收起剑,自己轻轻一挥手,结界顿时混着周围的无数只剑一起消失……

“我说怎么突然来和我比试,原来是拿我练手。”刑予将剑收起。

“师父也不错啊,还让着我,不然我早就升天啦~”

“这个你知道就好~”刑予拍拍她的肩膀客气道:“不过,你这短短一个月,这第五层你都这么出神入化了,实在令我惊讶啊!”

“师父,一般弟子练这个剑法,需要多久?”

“一年,不过资质好的三月就可以,像扶南他们……”刑予道。

“这样,那我也算不错~”印花瑶期待道。

“嗯,还行,凑合吧,比我你可是差远了……”

“……”

刑予道:“这剑法最后三层,地破一次可发十只剑,落云飞沙可引风、火、雷、电,我看你再练几月,这最后三层就可以逐一击破了。”

印花瑶听罢,道:“周笠师兄才练到第五层,我这怕是还需要时间,不过能和他级别一样,我就放心啦!”

“看你这么勤奋、我带你去个地方玩玩吧!”刑予道。

“什么地方?”

“上来就知道了!”刑予拉着印花瑶飞向天上。

二人一路来到了一座山上,印花瑶看着此山周围云雾缭绕,殿中弟子各个身着白衣,排成方阵正在练剑,为首的一名师父上,指导着,那师傅看上去二十七八,挥剑来干净利落,身姿飘逸,印花瑶问道:“师父,这是哪啊?”

“这里是蓬莱山。”

“啊?这里是蓬莱仙山?”印花瑶赶紧再看看山下,“师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被人看见了不太好吧!”

“别说话,好好看看人家的一招一式。”刑予将她往前推道。

印花瑶看着这剑法,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刑予看她还在想别的,拍了她的脑门道:“还不看!”

印花瑶捂着额头,眨眨眼睛,仔细盯着这剑法来,待他们练习完后,印花瑶回忆起来刚才的招数,恍然大悟道:“师父,这招不就是上次周笠师兄第一次见我,对我使的招数?是你!师父你偷学!”

“什么偷学,这里大敞开的,谁都能看见!”刑予又是一扇子打在印花瑶脑门上。

“师父……”

“好了,下去吧。”刑予带着她从后山来到了一处偏殿外的凉亭中。

“师父,这是仙山,不是人间,你怎么跟自己家一样!”印花瑶问道。

“这里本就是他的家。”说话之人正式方才在大殿处指导众弟子的人,他面带微笑,走到二人身边。

“你是……”印花瑶开口道。

“我是你师父的朋友、楚安。”

“楚……安……你是蓬莱弟子,怎会和我师父认识?”

“哈哈,我与你师父结与山水,天下之大,我们有缘,就碰见了。”楚安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道:“你是印花瑶吧,常听你师父说起……”

“是。”印花瑶一时不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小声问道:“我该如何称呼仙人呢?”

“什么仙人,你就叫他小安就行~”刑予不知从哪跳出来冲着楚安乐道。

“呵呵,可以,名字也只是一个称呼,怎么叫都可以。”楚安看着刑予笑道。

印花瑶实在想不出蓬莱的弟子怎么会和师父交情这么好,听周笠师兄说,蓬莱山的弟子各个英姿飒爽,人才辈出,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向道,怎么今日见这个楚安,但是让他觉得和师父一般,添了几分随性……

“花瑶,别站着,坐。”楚安抬手指了指印花瑶身后的座位道。

“谢谢楚……楚掌门……”印花瑶实在是说不出,小安这两个字来……

“哎~你怎么知道他是蓬莱掌门?!”刑予看向印花瑶道。

印花瑶见自己侥幸蒙对,便得意道:“我随师父在山上看见楚掌门在众弟子前领剑,虽然年纪看来不是很大,但是剑法势如疾风,炉火纯青,想必一定是蓬莱仙人的坐下弟子了~”

“哈哈,你这个徒弟倒是聪明伶俐啊?为何你却说人笨?”楚安看向刑予道。

“她呀,一般一般~”刑予拜拜手道:“我上次谱的曲你可会奏了?”

楚安道:“就等你来了。”语罢扬手一挥,案几上多了一把古琴,自己手中也多了一把玉笛。

印花瑶看着桌上的古琴赞道:“这七玄琴看起来虽有一点年月了,但是保存的这么好,楚掌门一定很爱惜吧。”

“你还很识货啊!”刑予道。

“那是!”

楚安道;“这是师父赠与我的,但是我的琴艺不是很精通,倒是刑予对琴颇有研究,所以,我也只是听他弹奏的多。”

“啊~”印花瑶想不到自己的师父竟会弹琴!

只见刑予将手放在琴弦上,闭上双眼,印花瑶也期待的注视着他,一声琴音飘来,恍若勾起人心底的魂魄随之跃动……师父的琴声宛如流水般,婉转、悠扬,慢慢淌入心里,楚掌门随即吹奏玉笛来,这一合,倒多了几分韵味,好像此刻正在流连于山水之间,听黄鹂叫、又来撑一只竹蒿,在溪流处赏花,继而飞在云端,看仙鹤东去,云卷云舒……辗转的琴声,悦耳的玉笛,印花瑶觉得此刻在哪里都不重要了,她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安静和畅然……

一曲罢,楚安笑道:“我这曲子,可对了?”

“小安,你吹得不错!”刑予将身子靠近他些道。

“那也是你谱的曲子好啊!”

“哼,那是自然,哎,马上吃什么~”

“你等会,我让弟子准备饭菜。”楚安起身道。

待楚安走后,印花瑶忍不住道:“师父,你还会弹琴?!”

“你不知道的多了!”刑予喝了一口茶,故意把音拉的很长道。

“那师父,你还会什么?”

“这个嘛~”刑予瞟了一眼印花瑶道:“不告诉你!”

“哼~”印花瑶道:“不说就不说!”

远处,一名弟子端来一个食盒,将点心放好后,恭敬道:“请两位慢用。”

楚安在后坐下道:“花瑶,看看合不合胃口。”

“谢谢楚掌门!”印花瑶拿起一块白色的糕点来,咀嚼后道:“好吃,甜而不腻,这是什么?”

“是木兰酥。”楚安看向刑予道:“你师父最爱吃这个,平日里来都要吃好大一盘。”

“哈哈,他最能吃了!”印花瑶说罢忙捂着头来,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又挨一打来,这一举动倒是把刑予逗乐了,楚安也跟着笑起来,印花瑶忙挥挥手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都怪师父,总爱打我头!”

“刑予啊,你看看你徒弟都怕你了~”

“你徒弟不也怕你!”刑予反击道。

二人相视一笑,印花瑶倒是头一次见师父这么开心,平日里只顾和他吵架打闹,今日倒觉得他身上还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雅来,不知是不是认识了楚掌门的缘故,三人在凉亭内,谈论刑予的琴谱,楚安平日教徒弟的趣事,还有他们曾一起游玩,比试武功,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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