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生赶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后,就到达父亲所在的厂区附近。走向父亲所在的布料厂,远远的就看见父亲,他颤巍巍的站在厂区大门外徘徊等待。
父亲也看见了我,他高兴的喊着我的名字,我淡定的带着周生,走到父亲面前,并告诉父亲这就是我男朋友小周。父亲笑脸相迎,热情的招呼周生找个饭店坐坐,虽然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因为父亲生日。我们提前就去了父亲常去的厂区附近的某小炒店。
坐定位置以后,老板给我们每人来了一杯白开水,然后我们开始点菜。我问周生喜欢吃什么,他却显得拘谨,在两个男人面前我就做主点菜了。回锅肉一份,肉丸子汤一份,时令青菜一份,土豆肉丝一份,番茄炒蛋一份,跟老板说点好了菜,先就这些,有需要再点。父亲想要要来杯小酒,我极力劝阻他们不要喝白酒,叫老板上啤酒就可以。父亲也同意了,觉得挺好的,于是谈话开始了。
父亲看着我胖胖的身子,跟周生说,无论生男孩女孩都一样,不要嫌弃孩子。并且几杯酒下肚,父亲一再提醒周生,不管生男孩女孩都要好好对我,周生点头说嗯嗯。父亲在桌面上重复最多的就是这句男孩女孩都一样,别嫌弃。
可能父亲是担心我生出女儿,会被周生抛弃和嫌弃吧。因为当年家母在外婆家生的是妹妹,回来看了我最后一次,就带着妹妹出走了。这事就因父亲对家母说生个男孩回来就把罚款给了,要是女儿就送人,处理给别人。妈妈抱着妹妹不忍放手,后来就带妹妹远嫁他方。
父亲是不是怕我也遇上重男轻女的家庭呢?不然他不会从头到尾一直讲女孩也是宝,现在社会女儿跟儿子一样珍贵的话语。家父是怕我被命运抛弃吗?怕我做弃妇吗?
周生对家父一直是聆听模式,偶尔发言,我在一旁总叫他们少喝酒多吃菜。父亲却一个劲的叫我多吃点,要吃饱吃好。这顿饭我们三人悠哉悠哉的吃到快一点散场。饭后,周生在附近买了些水果等礼品,陪我和父亲进到厂里的宿舍去。父亲很开心的跟厂里碰面的工友说我是她女儿。周生是他女婿娃。
这种感觉,只有我知道是假的,但戏却演的如此真。在父亲宿舍看了会电视,又聊了很久,近4点的时候,我和周生跟父亲道别。我告诉父亲。等我生完孩子再来看他,叫他别牵挂我,周生会照顾好我的,其实我心里很酸。
临走前,父亲一路送我们去公共汽车站,一路上叮嘱周生要照顾好我,并偷偷问我有没有钱花,还塞钱给我,被我推拒了。叫他放心,我不缺钱,心里酸又暖。
其实我缺钱,但我不应该用一个年龄这么大的老人的钱,家父快60岁了,我还没给他安定的生活,还让他在外漂泊,辛苦的在厂里打杂干又脏又累的活。我心怀愧疚,无论如何不能动父亲辛苦赚的养老钱,我没本事让他安定享晚年,怎么可能动他辛苦攒下的每一分钱。啃老无耻,我宁可饿死也做不到的。
和周生赶了一程车,我们又回到枫亭镇,呆在这个小空间里,我再次对他表示感谢。并又一次告诉了令他吃惊的事情,那就是我已经结婚了,法律上我是有老公的人。
周生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法律上我的确有老公,本来当年是要好好同他过日子的,只因同他领证后没有办婚礼,他也没有挽留我,从09年初到现在我也没回去过,这婚姻早就亡了。杜公子是很清楚我不会在跟他在一起的,我已经让他死心了,只是还没去办离婚证,等我生完孩子,安顿好回去后就把事情了了。
我实实在在的跟他说一路行来的前因后果,不知周生所想,他弄明白后,只是沉默良久。我坦然述说,只是为了让周生明白和看清我的处境,让他认清我是个怎样的人。我并不在乎将来能不能和他走到一起,我只要度过眼下这个特殊时期,将来的一切都好办,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生要回工地,我没挽留,也没陪他出门吃早餐,我还懒懒的睡着。他离去时,我只说慢慢去,再见,又闭着眼睛睡着了。
等我真正醒来,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吃点东西时,拿起手机看到周生发来的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