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韩信啊,其实一开始是不愿意跟着刘邦混的。
何况那个刘邦还如此不看重他,韩信表示自己很愤怒。
于是,就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地跑了。
怎料萧何那厮硬是追了上来,截下自己,好话说尽。
啧,看在萧何的面子上,再回去一次吧。
韩信对刘邦这个人认识不多,但是印象却不大好。
再次见到他,这人是一副“我知道错了”的表情,被萧何揪着臭骂了一顿,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韩信看着好笑,心中对他这个君主的印象倒是好了点。
【壹】
韩信被安排为将军,行军的日子无聊而枯燥,刘·闲得发霉·邦开始了日常搞事。
“子房子房子房,来吖快活吖,反正有,大把时光~”
“君主,军医的帐子在出门右拐再左拐再右拐最后直走100尺的地方。”
“……”
“萧何萧何萧何,走啊一起去搞事啊~”
“君主,有时间搞事能不能看看你案上一堆的公文???”
“……”
于是,刘邦盯上了韩信。
于是,韩将军营帐每天的日常是:韩将军研究着兵法,而君主则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盏茶,嘴上说个不停,说累了还时不时慢悠悠地喝上一口,闲得发慌的样子简直欠揍得不行!
啊,这万恶的统治阶级!
【贰】
金秋十月,战争开始了。
那天,刘邦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
那还未消去的烈阳啊,照在他的身上,好像镀上了一层光。
韩信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看着看着啊,突然发现,这人还挺好看的。
他看着刘邦叫阵,与自己一起杀敌。
看着刘邦一脸严肃地处理着公务,烛火映着他俊美的侧脸
再后来,看着看着,便移不开眼了。
【叁】
韩信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刘邦的。
只知道啊,在自己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深深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韩信知道,这种感情是不对的两个男子,怎么可以在一起?
可是啊,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见到刘邦时的欢喜,怎么挡都挡不住。
告诉他吧。
韩信想,就算他会觉得他恶心,会厌恶他。
可比起和刘邦一辈子都是君臣的结局,他宁可表白自己的心意。
刘邦,刘邦。
你,爱我好不好?
【肆】
“君主。”
“嗯?”
“重言,心悦于你。”
“……”
韩信看着刘邦震惊的神情,扯开一抹苦笑。
果然。
“君主是觉得我恶心吗?”韩信语调轻快,可眸中却是讽刺与悲伤,“也是啊,我可是男子,我……”
“不是的”沉默良久的君主倏然打断了他的话。
他说:“我,也心悦你。”
他说:“你是我的弱点。”
他说:“唯一的。”
韩信愣住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唯一的弱点,唯一不可触碰的伤。
【伍】
寒风凛冽,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眼前是来势汹汹的敌人,背后是波涛汹涌的河水。
“将军,我方现余兵力一万二千人,赵王兵力,二,二十万人……”
“派二千轻骑潜伏到赵军军营,剩下一万人……我们,背水一战!”
……
汉高祖三年,刘邦命韩信急调其力主至荥阳加强该地守备,故韩信带万余部队东下井陉攻赵。
赵王歇和赵军统帅成安君陈余集中二十万兵力于太行山区的井陉口,占据有利地形,准备与韩信决战。
韩信以一万两千余人,大破二十万赵军,斩杀赵军统帅陈余,生擒赵王歇。
【陆】
营帐内,烛光朦胧,韩信看着低头为他处理伤口的刘邦,他一时间看得痴了,不由得叫出了声:“君主。”
刘邦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眼眸中是韩信一辈子都看不够的温柔缱绻:“嗯?”
“这天下,我给你,你与我白头到老,可好?。”
“好,我的雏儿。”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是刘邦先开了口。
“雏儿。”
“嗯?”
“待这天下平定,我们解甲归田,可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
【柒】
后来啊,韩信终是用一身的伤疤换来了这片江山。
刘邦登基那天,很好看,那一身黑袍沉稳大气,衬着他宛如天人。
可那紫眸中却全然是韩信陌生的情绪。
或是疏离,或是淡漠。
韩信啊,怎么也看不透。
好像。
有什么不一样了……
【捌】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韩信双手双脚都缚着锁链,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虚弱不堪。
他看着刘邦走进这里,华贵的衣袍与黑暗肮脏的地牢格格不入。
“君主……”韩信艰难地动了动唇,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嘶哑而难听。
“我的雏儿,有何事?”刘邦上前一步,蹲下,然后狠狠地捏住韩信的下巴,笑得痞气,可手上的力度几乎快把韩信的骨头捏碎。
韩信不答,也答不了,下巴传来的剧痛让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真是无趣。”刘邦似是不满意韩信的沉默,失了耐心,站起身来,拂了拂丝毫没有沾上污垢的衣袖,扬长而去。
“罪臣韩信,勾结乱党,罪无可恕,十日后午时,行刑。”
【玖】
韩信这一生,驰骋疆场,战功赫赫。
战场上,九死一生之际,想的是刘邦的名字。
“不能死啊,还不能死。”
“君主,还在等着我。”
“等着我为他打下这片江山。”
“等着我,与他解甲归田,白头到老。”
然后啊,梦就醒了。
【拾】
韩信行刑的时,刘邦坐在高台上,看着台下的韩信,无喜无悲。
韩信抬头,想看看刘邦,奈何这高台太高,韩信还没看清,倒先被头顶上烈阳刺了眼。
恍然记起,昨晚刘邦又来到牢里,紫眸无喜,偏生脸上还带着笑意。
是韩信怎么也看不够的,温柔笑意。
他说:“你是我的弱点。”
他说:“是真的。”
他说:“可弱点,我不能有。”
那就罢了,罢了。
【END】
后记
按理说来,通敌卖国之人留不得全尸。可刘邦以韩信开国有功之由,保了下来。
后来啊,刘邦将韩信的尸体火葬。
刘邦望着不远处的火光,微微愣神。
“君主,当我们老了那会儿,若是重言先去了,那就把重言火化便好。”红发的青年一说起他们将来的生活,便一改平时的沉着冷静,变得神采飞扬,“到时候啊,重言便真真地遨游四海,无拘无束了。”
“好好好,雏儿说什么什么便什么。”
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吧?
怎么就记不清了呢。
也是,这只是当时哄哄他的话罢了。
火势渐渐小了。
刘邦看着韩信的骨灰,无言。
风吹来,骨灰被卷起,消散在风中。
都散了。
——by折子戏